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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昱泽拧了拧眉:“人死不能复生,况且,安以宁的死是意外,谁也不想看到的意外。追究了责任,难道他们就能保证以后没有类似的情况发生吗?再怎么重视隐患,意外都不能百分百避免。”
廖正听懂了程昱泽的意思。
他不想增添麻烦,懒得追求机构的责任。
但……
廖正掂量了会,弱弱问:“程总,夫人去世的这件事确实是意外,但您不伤心吗?”
他总觉得程昱泽的表现不正常,哪有正常人在对待妻子突然去世上这么轻易放过罪魁祸首的,弄得像安以宁本就不应该存活于世。
“我有什么好伤心的?”程昱泽眸色微变。
“这……”廖正词穷了,组织不了完整的语言。
“我不伤心。”程昱泽嘴角处浮现一丝解脱的嘲弄,“安以宁死了,我还省去起诉离婚的麻烦,不用和她搞拉锯战。”
“!!!”廖正眼睛瞪大,被震惊得无以复加。
他听到了什么?
安以宁死了,程昱泽省去起诉离婚的麻烦?
这不就是意味着,在安以宁的生前,程昱泽和安以宁处于和平谈离婚的阶段,两人谈不拢,程昱泽便准备起诉离婚?
震惊过后,廖正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安以宁曾经到底是活生生的一个人,程昱泽竟然这般冷血。
“程总,我……我出去工作。”
语毕,廖正快步离开。
他一打工人,老板怎么冷血对待自己的妻子,原则上,跟他无关,他还是别多管闲事和多说话,避免说错话,导致努力了几年的好工作给弄没了。
看了看被廖正关上的门,程昱泽站了起来,面对落地窗,俯瞰窗外的景物。
安以宁死了几天,不止廖正一个人问过他伤不伤心。
他不伤心,正常地过着自己的生活,有什么过错吗?
他和安以宁本就是一场错误,在安以宁死亡的前一天,他下定决心修正错误,让两人回到各自的人生轨道上,不能一错再错下去,偏偏安以宁不同意好聚好散,让他不得不做好起诉离婚拉锯战的准备。
但谁也没料到安以宁突然死亡,意外来得这么快。
这下子,他想要的离异变丧偶了。
安以宁的死亡,影响不了他半点东西。
从婚房搬出去,跟安以宁分居的那一刻起,他就想好,离婚拉锯战期间,全权交给律师处理,自己不露面,他和她的人生交集,终结在他正式提离婚的那一晚。
本身就不会再见的人死亡,他伤什么心?
他一点都不伤心。
坐在沙发上的安以宁,全程听完廖正和程昱泽的对话,像又死了一次。
程昱泽不是没有一点情绪,是把情绪隐藏得太好。
他是偷偷开心她死了呢。
开心不费吹灰之力就摆脱了她。
安以宁想歇斯底里的生气,咆哮地质问程昱泽:为什么,为什么,你对我没有感情,也不应讨厌我到这地步吧。
可她生不起气来,只有垂头丧气,大抵是做了鬼的缘故,缺少生气的能量。
巨大的落地窗,在夜幕下形成镜面作用,程昱泽看到背后好像隐隐有个人影,同时隐隐有一阵阴冷的风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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