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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第1页）

赵渊摇着折扇，眨着桃花眼，心满意足的点了支《醉归曲》。琵琶女遂袅袅行至屏风后就坐，拨动琴弦，奏起铮铮琴音。魏祈宁躲在橱柜中不敢动弹，听到琴音响起，便借着机会悄悄往柜门处挪了挪，欲更靠近那缝隙处，看清外头二人的情况。正值此时，却听落座后，盯着琵琶女的赵渊调笑道：&ldo;此女生得好，肤如凝脂，倒让我想起一人。&rdo;赵泽挑眉，问：&ldo;四弟想起何人？&rdo;&ldo;新科武状元，魏祈宁。&rdo;橱柜中的魏祈宁动作猛地一滞，微微晃动间碰到橱壁，发出细微的声响。幸而有琵琶音掩盖，赵渊未有察觉。然而赵泽常年习武，五感较常人更加敏锐，一双深邃的眼眸状似不经意的飘向一旁的橱柜，转瞬又不解道：&ldo;四弟怎会想起他？&rdo;他说着摇了下屋里的铃，示意下人们上菜。赵渊饮下一杯酒，轻佻笑道：&ldo;一个习武之人，还得了武状元，却偏生得如一个粉面小生，别说这琵琶女，便是我府上的姬妾，恐怕也比不上他细嫩白净，怎能不教弟弟我时时记在心里？&rdo;这话听进魏祈宁耳中，说不出的怪异。赵泽亦是扬眉：&ldo;终归是个男子。&rdo;实则他心里一样的怪异，似被一只蜜蜂蛰了一下。赵渊哈哈大笑起来：&ldo;男子如何？这京城里，龙阳君还少吗？只不过，听说他与三哥是旧相识，愚弟可不敢夺人所好。&rdo;赵泽一双剑眉凝起，诧异道：&ldo;我同他不过见过数面，相识更是不到一年，何来旧相识一说？不过，四弟也莫要有别的想法，毕竟是父皇钦点的状元，如今又是朝廷命官，小心为好。&rdo;不多时，方才的婢女们轻叩门扉，重新以松木托盘端着一盘盘精致菜肴入内，有芙蓉白玉羹，太极阴阳虾等，色香味俱全，在京中林立的酒楼中，的确不逊色。然而赵渊是何人？其生母刘贵妃乃是如今宫中最得皇帝宠爱，位份最高的皇妃，他子凭母贵，从小便吃着最好的御膳，如今成年出宫，也时常陪伴皇帝用膳，什么样的好东西没尝过，还会瞧得上外头的这些吗？果然，他提箸尝了尝，便道：&ldo;再少半勺酱油，便圆满了。&rdo;婢女掩唇轻笑：&ldo;四殿下当真是行家，待奴家告知厨子们，下回殿下再来，一定少半勺酱油。&rdo;赵泽亦是自嘲：&ldo;四弟到底是从小最得父皇宠爱，不像愚兄，几道河鲜便心满意足了。&rdo;他说着，又示意婢女替赵渊再斟酒。赵渊有些飘飘然，眯着眼挥手笑道：&ldo;我哪里能通三哥比？三哥那是替父皇效忠，我每日斗鸡走狗的，根本不值一提。&rdo;话虽如此，却教旁人听出些飘飘然来，显然对皇帝的格外宠爱十分自豪。赵泽不动声色观察他的反应，不由无声勾了勾唇角，他这个四弟，虽然骄纵些，实则最爱听旁人的阿谀奉承，对付起来不难，难的是他身后的贵妃和忠靖公。他找到这鲜盛楼，一定也是忠靖公和贵妃察觉了什么。不一会儿，琵琶曲略停，赵泽轻咳一声。琵琶女应当早得了吴老板的嘱咐，一听声音，当即放下琵琶，娉娉袅袅绕过屏风入内，纤纤素手执起酒壶，倚靠到赵渊身侧，边斟酒边掩唇轻笑道：&ldo;殿下大驾光临，奴婢必当好好伺候。&rdo;赵渊面上越发得意，一手揽着琵琶女，惬意道：&ldo;好酒佳肴配美人，岂不快哉？&rdo;说着，他又看向对面的赵泽，&ldo;三哥，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太死板，人生苦短，何不好好享乐？旁人求还求不来呢！&rdo;赵泽想起自己幼时，父皇也曾因他为人不苟言笑，不像旁的孩子一般会讨好长辈而不喜欢他。他无动于衷道：&ldo;愚兄过关了军营里的生活，这样的乐怕是没福享的。&rdo;赵渊正就着美人的手饮酒，闻言不赞同摇摇头，似在说他榆木脑袋，夏虫不可语冰。躲在橱柜里的魏祈宁听着赵渊和琵琶女越来越放肆的调笑声，又想起他方才那番男女通吃，及时行乐的言论，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这样滥情滥性，左拥右抱之人，若被他逮到自己是个&ldo;假男人&rdo;……她不由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往下想。倒是赵泽，话语里听起来与楚王并不熟络，甚至隐隐透着生疏，与她先前的猜测大相庭径，难道是她错怪他了？酒是特意选的入口柔和，却后劲十足，容易醉人的醉花荫，眼见赵渊渐渐的醉了，赵泽又数次瞄向墙侧的橱柜。约莫大半个时辰后，赵渊终于喝迷了眼，由婢女们搀扶着离开，赵泽却只背手而立，目送着旁人一一退出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