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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春芜其实也隐约觉察到了,这一段时日里自己的细微变化。
若是盛轼连续数日不曾出现在府上,或是没主动去找她,她反而不太习惯。
至于为何不习惯,她说不清楚缘由,只觉得,日子里像是缺少什么。
假令他真要纳一些人入府,她不反对。
但心里也会……有一丝丝的不舒服。
沈春芜轻声嘱告道:“我的命是他救的,撇开声名不议,可以说明他不是恶人。”
她回问:“他待你如何,可有伤害过你?”
沈冬昀被问得一愣,沉默了好一会儿,慢慢说道:“襄平王除了气势骇人了些,高冷了些,到并未为难过我,还给我提供了诸多名贵的笔墨书籍。”
沈春芜点了点首:“你我需记得这份恩,以后是要还回去的。”
沈冬昀默了默,又变了主意,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阿姐心悦于他,他也一心一意对待阿姐,下次见到他,我就叫他一声姐夫。”
——姐夫。
这两个字听得沈春芜面颊一热,冷静的面上出现了一丝裂缝:“不可以!”
谁会心悦那个疯子!
不知是不是出于沈冬昀的错觉,他觉得这一刻,阿姐的面容特别生动。她以前面对那个顾辞,从来都是客气有礼,从不曾露出过这般气恼的神态。
晌午,张妈妈烧了饭,姐弟俩在竹屋里用了午膳,下午的时候,又叙了好一会儿话,到了掌灯时分,李理来接了,这意味着沈春芜要离开了。
沈冬昀依依不舍地问道:“阿姐下次何时来看我?”
沈春芜也舍不得弟弟,觉得时间还是过得太快了。探望至亲这件事,不是她一人能做主的,得回去探探盛轼的口风。
随李理穿过巷弄,回至马车上,发现盛轼并不在马车上。
李理解释道:“殿下本是要来接夫人回府的,圣上忧心他的伤势,召他入宫觐见,傍午时,由林公公负责做东,留殿下在玉华楼用晚膳,殿下赶不及,遂命奴才来接王妃。”
林公公就是林德清,阉党之首,楚帝御前的红人。
当初沈家被构陷通敌叛国,沈循的罪证和文书,就是这位公公派人搜出来的;杨宰相为沈家写下的万字求情书,也是林德清截下来的;甚至,沈循在午门行刑之时,林德清就在旁边吩咐刽子手落刀。
沈春芜未曾同林德清打过照面,但听盛轼在玉华楼,心中生出一丝隐微的担虑。
“不回府了。”她吩咐,“去玉华楼。”
-
玉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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