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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不是特意去学的,只是与爹娘分开的那一年,她只从娘亲的桌上抓走了一本书,是一本制香的书。
后来她想爹娘了,就去看书,时日久了便背了下来。
“姨母多虑了,阿缠学过制香,也可以用来维持生计。”
“你会制香,以前怎么没听你娘说过?”小林氏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只是闲暇时用来打发时间才学的,娘亲也不知道。”
“话谁不会说,能不能养活你自己,还得看你的本事。既然你觉得自己有能耐,那明日做上一款安神香来,我先试试。”
阿缠柔声拒绝:“姨母如今怀有身孕,还是不要碰香为好。”
她倒是可以做出适合孕妇的香,可人心叵测,若是小林氏真的出了事,有人栽赃到她头上就不好了,她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那便做一款驱逐蚊虫的香。”
阿缠失笑:“姨母,这个时节还没有蚊虫呢。”
小林氏有些不耐烦了:“让你做款香你就推三阻四了,其实你根本是在骗我吧?”
阿缠无奈,她很少见到像小林氏这种以自我为中心,又性子急的人,
“既然姨母想要,那阿缠明日便调配一款驱虫香给姨母瞧瞧。”
“行,我在家里等着。”说着话,小林氏打了个呵欠,孙妈妈赶忙上前服侍她躺下。
阿缠见状也起身告辞了。
小林氏摆摆手,盖上被子之前,还吩咐孙妈妈一会儿送阿缠出去。
阿缠出了正房,在外面等了没一会儿,孙妈妈就笑着出来了。
孙妈妈将阿缠送出赵府大门,见左右无人,才从袖袋里拿出两张银票塞给阿缠。
阿缠拿着两张一百两的银票一时有些错愕:“孙妈妈这是何意?”
孙妈妈笑着道:“这是夫人让老奴准备的,夫人说了,免得姑娘觉得她这个当姨母的不心疼你,让你拿着银钱去多买几身衣裳,剩下的用来买香料,若是姑娘手艺真的好,往后还有好处。”
阿缠并未多犹豫就收了钱,又道:“还请孙妈妈替我多谢姨母,明日我再来拜访。”
“好,姑娘慢走。”
阿缠走出了一条街,心里仍想着小林氏。
这位姨母还真是一个不好形容的人,你说她是好人,她的算盘珠子都要蹦到人脸上来了,也半点都没有隐藏她的势利和自私。
可你说她坏,整个上京城,和季婵外祖林家有关系的,其实也不止这么一个庶女,偏偏只有她打听过季婵的行踪,还送她银钱。
或许小林氏给她银钱买香料,只是想让她日后还能多出一个“卖点”,但人在落魄的时候,还有人记挂着,愿意帮一把,已经很难得了。
不像是她,从北荒到上京,那么多时日过去了,没有人在意她的生死。
阿缠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莫名觉得很孤独。
身旁的行人,或是脸上带着笑的,或者脚步匆匆的,白日的忙碌后,都有家可归。而她,没有家。
直到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阿缠才从那种低沉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人的生命那么短暂,她有许多事要做,哪里还有时间想那些已经和她无关的人和过往。
妖可以蹉跎时光,但人只能往前看。
眼下,她得先去换些银钱,再去西市买常用的香料,虽说那本书里的香方多不是给寻常人用的,但普通的香方她还是知道一些的。
阿缠先去钱庄换了二十两碎银,还有四张二十两的银票。
寻常人家二十两银子,够花很久了。阿缠在西市上逛了一圈,买了一堆常见香料,也没用上五两银子。
倒是在离开的时候,她在一个卖木雕的摊位上看到了一截还没雕刻的黑色木桩子。
听摊主说,那是一段五十年的柳木,砍下来不久就变成了黑色的,柳木的木质一般,但这颜色少见,如果她要买至少得一两银子。
阿缠犹豫了一下还是买下了那段木桩子,在极阴地长成的阴柳,现在用不上,以后说不定就能用上了。
老板没有送货上门的服务,阿缠只好在市场里找人将她的木头搬回去。搬货的人说木桩沉,昌平坊又远,得拉板车,要她十文钱。
阿缠嫌贵,正和对方讨价还价的时候,一群明镜司卫突然冲进了西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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