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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个恶趣味的人,对别人的秘密和私生活充满了窥探欲,戏弄男朋友已经不能满足你了,于是,你参与了一个ai模型的研发,也许你可以通过医学知识帮助ai演化,不重要,不需要我来冒充内行。当然,你们决定实验人群只能是高学历的人才,最好是学生,因为他们好奇心重,却没有与之相称的提防、警觉。”
“梁全对你来说,就是一只小白鼠,他比你认识的那些天才都更富有研究意义,他表面青涩、单纯,待人很温和,年级也小,你经常去宿舍或者教室找他的室友,偶尔能捕捉到嫉恨的眼神,他饱受母亲变态控制欲的折磨,对你来说可太好了,你也是女性,兼修心理学,你知道从哪里下手。”
“从那时开始,你就精心设计了一个陷阱,为他量身打造了一个所谓的脚本,将他引向犯罪的深渊,没费多大力气,目的达到了,梁全为了得到你父亲的青睐,同时又担心室友抢走他的机会,这一切看似是推演,早早让梁全选择这‘将’是一个梦,其实是在不断给他下暗示,当他看到你落单,他会疯狂想起那所谓的ai推演,从而把你推进水中。”
“梦境和现实让梁全混乱了,他的内心世界遭遇地震,他发现你没有死,你还好好活着,出现在教室外,甚至还主动追他,这很疯狂。不用你过多干预,他自己会洗脑自己,梦是假的,推演是真的,他选择了一条悬崖勒马的人生走向,他对推演的信赖达到巅峰。”
“但一只小白鼠只玩一次太可惜了,你故意刺激他,明褒暗贬,让外人都以为你真的爱上他了,可他心底疯狂滋长的嫉妒、畏惧,你都通过司仪看得一清二楚,是时间了,你要彻底打垮他的精神世界,他脑子里的丰碑必须坍塌,你要为他重新构建一条人生路,呵,多么伟大,从此你是他真正的母亲了。”
“事态按你下的暗示表演,梁全却还真的以为那是自己本来的人生。他自食恶果,被亲手所制的药物所害,产生强烈的幻觉,你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和母亲一起带到旅馆,亲眼看着梁全把自己的母亲分尸,他在做这一切的时候,你是不是还在旁边陪着?你一遍遍催眠他——”
“——躺在浴缸里的那个女人是于鹦,她已经死了,你杀了她,你本来就厌倦了活着,受够了世上还有那么多聪明人,让你的自信显得那么可笑,法院会判处你死刑,你从一个优等生沦为杀人犯,你报复了那个生你养你的控制狂。”
于鹦听得入神了,端着红酒忘了喝。
她问:“警察就这么蠢吗,抓不到凶手,放过了我,也放过了梁全?要知道,那时候监控已经烂大街了。”
减虞不屑道:“你都是第五代模型的父母了,篡改监控是什么难事?”
于鹦点点头:“继续。”
“即使梁全已经在你的推动下退学、重新高考,远离你,全然走向另一条路,也没法满足你日益增长的操控他人的执念,那感觉很上瘾,阈值却越来越高,是不是?仅仅需要一个脚本,一段代码,就能让一个人走向毁灭,每得手一次你都更加难以满足,饥渴焚身……我给这个欲望取了个名字,丹达罗斯,耳熟吗?”
“宙斯之子。”
丹达罗斯的鼎鼎大名,如今整个a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于鹦体贴地为他又倒了一杯酒,用自己的杯子。
强势推到他手边,高脚杯上的口红印像两条饱满的荚果,竖纹一道道,减虞沉思片刻,端起来喝掉。
“丹达罗斯是宙斯的孩子。”于鹦说,“神话里还有不被惩罚或者诅咒的神吗?”
她无奈地耸肩。
“他一辈子站在水里,旁边就是果树,可他不能吃,一张嘴,果子就跑了,一口渴,水就退潮了,假如我有孩子,一定舍不得惩罚他。”
减虞道:“孩子太多时你就懂宙斯的烦恼了,头发全掉了你或许会焦虑,但只掉一根,你根本就不会在意。”
于鹦嗔怪道:“我虽然能当你妈,但也不用这么内涵我,我看上去很老吗?”
说实话,于鹦的老去非常优雅,她举手投足都有一种知性美,拿眼看人时眼皮睁得不是很大,有点高傲,细纹很有韵味。
地位比她低的人,见了她会觉得崇拜,而不会觉得这就是个50多岁的老阿姨。
题外话不多说,减虞切回了正题。
“饥渴的折磨对你来说,不亚于梁全追求报复母亲时的快意,你陆续用推演戕害了很多人,久而久之,效率低下的死亡已经不能满足你了,你先后制造了多起大案。我找人查过,26年前梁全再次登录网站,跟司仪提到的大爆炸、飞机失事,都是以意外定案,失事飞机到今天都没找到,当你发现梁全居然看透了你时,你就决定用一条高铁线路串联起这些地点,将结局安排在梁全所在的a市,这样比较有始有终。”
“所以——”于鹦举手忍不住打断,“你的意思是,这些全是通过ai完成的?”
减虞:“难道你要说不是?政府会为了包庇你而辜负那么多遇难者?”
于鹦:“等等,减虞,你已经陷入了对ai的盲目推崇而不自知。”
减虞登时有些恼怒,他冷哼道:“你很看不起自己的帮凶?还是说,我把这些荣誉都推给一堆代码让你觉得功勋被剥夺了?”
“别生气,孩子。”
于鹦再次打算握他的手,减虞正牢牢握住高脚杯,缩回来时慢了一拍,于鹦只摸到他的指尖。
不知为何,仅仅触摸这短短一瞬,于鹦就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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