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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御医道:“淮王得的并非是痨症,而是……中毒?”
郝御医惊道:“不可能!陛下体内未曾发现任何中毒的迹象。”
王老御医喘着粗气,解释道:“此毒并非浮于表征,而是极为刁钻地匿于心肺之下,毒性未显露前,中毒者的心肺与常人无异,难以察觉。
老臣也是在淮王故去后,侥幸见过淮王临死之际吐出的青红淤血,遍查医书后,才知晓世间有一种名为咤萝的两色花,花瓣为青红两色,可将人体内潜藏的慢性毒素诱发出来,给人造成似痨病又非痨病的病症,中此毒者唯有死时才会将堵淤心肺的那口毒血吐出,实在教人难察。”
方才也有御医查出魏文帝像是痨病,却无一人敢妄断,毕竟谁都想活着。
如果给皇帝叛了死期,谁知皇帝会不会拉整个御医院陪葬。
“其实,陛下已经中毒多日。”
王老御医颤颤地说完,捂着胸窝,憋喘的像是一口气吊不上来。
大监看了眼王老御医,生怕有什么闪失,赶忙搬了张凳子扶着老御医坐下顺气。
郝御医问道:“此为何毒?”
天下竟有如此诡异难查的毒药。
王老御医缓了口气,慢慢道:“此毒名为契毒,与姹萝两色花休戚相关,是为连契,故而得此名。若没有姹萝相引,或可长久潜伏体内。”
青红两色,契毒……
御花园就种有王老御医口中的两色花,是吴皇后曾经命人所栽种,此花每年七月盛开,自带一股浓郁的香气,花期甚短,只有两三天。
这两日,正是花开之时。
吴皇后告诉魏文帝,此花名为情花。魏文帝当时还笑话吴皇后,不过就是一株不入流的野花,也得她如此宝贝。
魏文帝突然想起来,淮王被诊出痨病,也是在七月末,还未挺过年关就病故。
意识到自己竟被吴皇后下毒暗害,魏文帝怒得胸腔剧烈震颤,目眦欲裂:
“毒妇!毒妇!咳咳咳,毒妇!”
“毒妇!好一个狠毒的娼妇!”
面对生死的恐惧,终是让不惧染上手足鲜血的帝王害怕了。魏文帝气得犹如得了失心疯,浑浊的眼球血红凸出,恨不得掘了废后吴氏的尸骨,将其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
大监骇怕之下,急道:“老御医既能诊出陛下是中毒,快快想法子给陛下解毒。”
郝御医也转头看向王老御医,眼里隐藏着对疑难杂症等奇毒的求知欲:“晚辈学艺不精,对此毒亦是束手无策,该如何解毒,又该如何用药,但请前辈吩咐。”
如此奇诡之毒,生平所见唯有那人身中之毒可相较高下。
“无……解……”
王老御医惧望着状若疯癫的帝王,被帝王犹如恶鬼般的眼神瞪视着,一刹那,仿佛看见索命的阎罗,惊吓得一口气没喘上来,砰地一声,从凳子上摔了下去。
老眼大睁,目露惊恐,竟被生生吓死了。
几人齐齐愣住。
大监率先反应过来,催促郝御医查看王老御医的情况。郝御医合上王老御医的眼睛,伸手一探鼻息,人已经死了。
“老御医情况如何?”大监屏气凝神道。
郝御医哪敢说人是被吓死的,只说王老御医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岁,一时没挺过去就老死了。
王老御医在御前死去,魏文帝反而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但他满脑子都是老御医弥留的‘无解’二字,难道真应了所谓的因果报应,难道自己真的大限将至?他是被人山呼万岁的帝王,该享誉千秋万载的寿命,该与天齐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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