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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
冰凉的水滴在脸上,张秋雪被冻得一激灵,她下意识抹了把脸皱着眉睁开了双眼。
低矮的屋顶挂满了蜘蛛网,微薄的光分别从门口和屋顶照进来,轰天的臭味不断刺激着张秋雪的鼻粘膜,张秋雪重重打了个喷嚏。
她只记得自己熬了三个大夜在赶博士论文,怎么一睁开眼竟然到了这种地方?
没等张秋雪弄明白情况,脑袋一阵刺痛,无数不属于张秋雪的记忆涌进脑海。
原来,现在是七十年代,她现在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张秋雪,但和受尽万般宠爱的她不同,这位张秋雪在原生家庭中排行老幺,但因为是女孩所以十分不受重视。
五年前,饥荒严重的时候,大家都吃不上饭,只能挖野菜啃树皮,张秋雪被张家人用半袋玉米面换给了韩家老二做媳妇。
张秋雪因此对韩家感激涕零,然后就一直在韩家当牛做马,受到苛待也不懂得争取。
韩家老二叫韩千钧,韩千钧是当兵的,就结婚的那一年回来了一次,结完婚没几天就走了,但张秋雪运气好,就那么一次就怀孕了。
一年后,为他生了个儿子,自此之后韩千钧就每个月按部就班地寄钱回来。
不过,这些钱和票从来没到过张秋雪的手里,除了结婚后韩千钧在的那几天,张秋雪和儿子就一直住在这间臭气轰天的牛棚里,冬天冻死,夏天热死,此时更是四面透风,上面漏雨,下面返潮。
“娘,娘……”
小孩微弱的哼唧声传来,张秋雪连忙看过去。
一个瘦巴巴的小孩蜷缩成一团躺在麦秸上,张秋雪伸手摸了摸,这孩子身上还不算湿,想来这牛棚里仅有的一块不漏水的地方被原身给了这孩子,自己却在凄风苦雨中死去了。
张秋雪叹了口气,将这孩子抱了起来。
要张秋雪说,这原身真是窝囊,竟然给儿子的名字都叫小窝囊,平时害孩子没少被家里和村里的孩子欺负。
小孩今年四岁了,已经发烧三天了。
张秋雪摸了摸孩子的额头,仍然滚烫滚烫的。
张秋雪叹了口气,她不是原主,她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到了这里,可是既然来了,她就不能过以前那种窝囊日子,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孩子病死饿死。
这张秋雪也真是有病,孩子生病了不去给孩子看病,竟然就这么让他烧了三天。
“娘在,娘在呢。”张秋雪把孩子往怀里搂了搂,抱着小窝囊就急匆匆地朝河西村的卫生室跑去,“咱们去看大夫,看完大夫就好了啊。”
小窝囊已经烧得快昏过去了,听张秋雪这么说也只是轻轻拽住了张秋雪的衣襟。
张秋雪深一脚浅一脚地抱着小窝囊跑到河西村卫生室砸开,大夫一看就朝张秋雪责备道:“你是怎么当娘的,烧了三天都不管,再继续下去这孩子就活活烧死了。”
他已经认出来了,这个女人就是村里素有张老牛之称的老韩家的免费长工,在老韩家做最重的活吃最少的饭,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管,算什么母亲,一时对张秋雪也没什么好脸色。
“是是是,大夫您快别骂我了,快给我家孩子看看。”张秋雪深更半夜抱着孩子跑了一路出了一身汗,听大夫这样一说更觉得自己快站不住了。
“闭嘴。”
年轻大夫又瞪了张秋雪一眼,手脚麻利地拿药给小窝囊打了一针。
满满的一针药水推下去小窝囊哼都没哼一声,大夫又去弄了个冷毛巾贴在小窝囊的额头上,“好好看着,过一个小时如果还烧再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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