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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兵们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敢吱声,他们都见到李佑仁逃跑了,可谁也不想出这个大头,向骠骑军告密。骠骑军这时并未穿军服,而是个个黑衫罩体,面上蒙帕,十足十的汪洋大盗模样。
见金兵无人答话,木合它尔大怒,抡起狼牙棒“砰砰砰砰砰砰”六响,接连砸倒六名金兵,他喝道:“谁还不服,先把脑袋伸过来,让我的棒子劝劝他!”
这群平常养尊处优的亲贵金兵们,一见木合它尔竟这般凶悍,全都惊骇得面无人色,更说不出话来了。
这时,忽听一人叫道:“我知道,我知道!李佑仁顺着来路跑回了,是燕京方向!”这答话之人便是胡离答,他出声告密不是想“戴罪立功”而是想报复李佑仁的无情无义。
耶律玉哥听完后,马鞭一挥,喝道:“那个李肉人有没有抓住我们的都嗯,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身穿麒麟铠的将军啊?”幸亏他改口改的快,要不然差点儿说出都元帅来,那不等于自暴身份嘛!
“没见过,我们这一路上什么将军都没见过!”胡离答摇头道。
耶律玉哥想了想,来的时候说好的,这个钦差是不能杀的,先放过他,反正他们也能碰上后面的欢迎大队,他便道:“我才不信!兄弟们,跟我追,追上那个李肉人,把他杀了吃肉!”
骠骑军齐声答应,再次纵马狂奔,向燕京方向追去。他们来得快去得也快,片刻功夫便走了个干干净净。
胡离答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衣上的尘土,心道:“好嘛,我就说是那个狗屁太子惹来的麻烦!看看,一点儿没说错吧,人家强盗根本就没想抓我,连答理都没时间答理我!”
一个金兵跑了过来,问道:“大人,咱们也要回燕京去吗?”
胡离答用手狠狠拍了这金兵的脑袋一下,很有气势地回答道:“回燕京干什么?你难道忘了吗,咱们出来是去汴梁的,这是朝廷交给我们的使命,使命尚未完成,岂有回头之理!身为使者,必须要时刻牢记自己的使命,明白不明白!继续往汴梁前进!”
金兵连忙道:“明白,明白,大人果然一心为国,实是我辈效仿之楷模也!不过,我们丢了皇太子,似乎不太好吧!”
胡离答低声说道:“白痴,你没看见那帮强盗也是往燕京方向去的吗,咱们要是这时候回去,万一要是再碰上他们怎么办?还是往相反的方向走,这样才安全,等找个有地方军队的城池,咱们先进去避避风头,至于要不要救皇太子,嘿,大可慢慢商量!”
“大人英明,这个方法我怎么就没想到!”金兵拍马屁道。
胡离答脸色一沉,道:“废话,你要是也能想到,你不也成钦差啦!”
“是是,以我的智慧,是不应该想到的!”
胡离答道:“你们刚才听没听到那帮强盗叫太子什么?”
“好象叫李肉人!”另一个金兵也赶上来揍热闹。
“嘿,我看应该叫李肉票!得了,咱们走咱们的,别人的事少掺和,他们西夏人跑到咱们大金的地面上来溜弯儿,被人绑了也是活该!”
“对,对。大人说得太对了”
金兵大队整理了一下大车,又开始重新赶路,金兵们面对骠骑军温顺如猫,可一旦面对宋国降臣,他们便摇身一变,由猫成虎。只见他们大声吆喝着,用矛杆刀把驱赶着降臣,让他们快快走路,免得再被那伙强盗抓住。
李佑仁狠狠地抽打着战马,只顾着逃命。他可不象莫启哲那样,是个平常嘻嘻哈哈,可一旦逼急眼了真敢玩命的主儿。李佑仁和莫启哲正好相反,他是属于平常架子大得很,可一到关键时刻就尿裤子的那种人,因为他总是想,我是皇太子啊,我以后要当皇帝的,整个西夏的百姓都等着我去统治他们呢,如果没了我,他们可怎么活啊!所以我不能死,就算要死的话,也应该让别人替我去死,这样才合理。
这群西夏人跑得虽然够快,可后面的追兵来得更快,而且一边追还一边放箭,羽箭“咻咻”破空而来,不停地从李佑仁耳边掠过,吓得他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这位皇太子大声命令着侍卫挡住后面的追兵,侍卫们倒也卖命,为了让他能成功逃走,一个个挥动马刀,在路上阻击骠骑兵。
木合它尔一马当先的追来,西夏侍卫无一人是他对手,就算大伙一齐上也打不过他。狼牙棒一顿乱砸,把侍卫们打得头破血流,木合它尔杀得性起,解决了眼前的侍卫后,他把狼牙棒往地上一杵,取出铁胎弓,搭上狼牙箭,照着李佑仁便是一记狠的,那箭闪电一般射去,超响的破空声中,正中李佑仁的战马后腿,这箭劲力非凡,竟把战马的大腿射穿了。
收起弓箭,木合它尔笑道:“本都统箭无虚发,专射贱人!”
从后面赶上来的曹天峰取笑他道:“你哪有射中人了,你射中的是马!”
“那就是专射贱人胯下的贱马!”
耶律玉哥见骠骑军乱箭齐发,非要把这批西夏人全都变成刺猬不可,他着急了,大叫道:“别放箭了,抓活的,抓活的!我大哥的事还得问他呢!”
骠骑军这才收起弓箭,改用刀枪,可他们这一放弃弓箭,杀敌的数量就大大减少,不少侍卫趁机逃离了大道,东绕西转地摆脱了骠骑军的追捕。
李佑仁被战马狠狠地摔到了地上,疼得他都想哭了。这时,他身后的亲兵队长赶了过来,把他从地上扶起,继而又搀上自己的战马,亲兵队长道:“殿下,你一个人逃吧,我保护不了你了!你要是能平安回国,记得照顾我的家人!”
李佑仁双眼含泪,不是为了亲兵队长的献身精神感动,而是疼的,他道:“我知道,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家人的,你就放心好了!”说完,他片刻都不肯耽误,拍马便跑了。
亲兵队长叹了口气,拾起地上一根长矛,立与大道正中,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大有一夫挡关,万夫莫开之气势,他冲着追来的骠骑兵喝道:“呔,尔等鼠辈,为何蒙住面目,难道不敢见人吗?快快摘下来,让我看个仔细,然后哎呀!”
一根狼牙棒砸到了他的脑袋上。
李佑仁慌不择路,其实他想择路也择不准,因为他根本就不认得河北的道路,只记着来时的那条官道,可那条道上全是追兵啊,他可不敢继续走了!李佑仁一生之中,连挨骂都没有挨过,娇生惯养的,几时受过这般惊吓!不过,好在皇家子弟就是皇家子弟,他受过的教育多啊,不是大儒就是名家的,有这样聪明的老师,教出来的学生自然不笨!
见情势危急,李佑仁脑中灵光连闪,绝世好计一条接着一条冒了出来,但是很可惜,现在这种情况下,用得上的也就一条,那就是离开官道,找条荒芜人烟的小道逃命,没准就能躲过追兵了!
李佑仁催动战马,找了个杂草最多的小路逃了下去,回头看了一眼,见果然摆脱了追兵,心中得意,自己这么聪明,以后绝对是个英明圣主,要是被人杀了的话,那简直就是全天下的损失,各国公主也失去了一个共同在心中仰慕的情郎!
谁知,他这条妙计好象并不是那么管用,才跑了一会儿功夫,后面就有人追上来了,而且还在后面大声叫喊,让自己停下,否则就要杀了自己。李佑仁心道:“我停下才给了你们杀我的机会呢,我不停下,你们就抓不着我,那样又怎么杀我呢?”
李太子心中又冒出了一条妙计,与敌人周旋当用智不用力,所以他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当了好几把诸葛亮!他想:“要是我下马步行,让战马自己跑,那不就能摆脱追兵了吗,马多大哪,目标明显,那帮人只顾着抓马,也就忘了抓我了!对,就这么办!”
想到便要做到,李佑仁停住战马,跳下马背后,对准战马后臀便是一鞭子,把战马远远赶开,他自己则专门往杂草长得又高又密的地方跑,一边跑一边想:“别看本太子是第一次逃跑,而且以前也没听别人说起过逃跑的经验,但是本太子就是能轻松不算太轻松的摆脱追兵!哼,这就叫做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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