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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灼华憋闷了一肚子埋怨,迟迟见不着惦念之人的面儿,搞不清一夜之间莫名失宠的缘由,无法施术探究,破天荒受到的冷遇滋生出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知晓了被人忽视的难受滋味,便更抓心挠肝的困惑失宠缘由。
倏然瞥见窗外端着茶点路过的春雨,他眼睛一亮。
“喵——”
春雨目不斜视捧着雕花漆盘徐徐缓行,未料路边草丛里一团东西猛然蹦了出来横在中间,唬了她一跳,定睛细看拦路虎是肥墩墩的元宵,紧绷的脸色放柔和,嗔道:“我可忙着呢,没空儿同你玩耍,去找别人罢。”
好不容易逮住人,展灼华岂会放了她,舌尖舔了圈牙根儿,出其不意地一骨碌躺倒,大喇喇抻着身板子,明晃晃摆出‘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的臭不要脸姿态。
“哎呀,好哩!莫缠我了,你到底做甚?”
缠人精施展浑身解数可劲儿黏着不让走,对它磨人功力心服口服的春雨甘拜下风,一脸隐忍地瞅向抱腿不撒爪的元宵,甩了甩脚,足踝如同栓紧千斤重的秤砣,才离了一指宽距离,脚尖便又坠沉,像贴狗皮膏药黏得牢实。
“喵喵喵喵喵!”
吾要找紫瑜!
听了一通叫唤,春雨迷惑不解。
看她没明白它的意图,元宵焦躁地摇着尾巴,来回踱步思考,辗转变化了姿势,微斜着身,圆瞳瞄向一瓣刚落地的丁香,颠颠儿跑了过去,用爪子勾起丁香眼巴巴朝春雨叫了两声。
“你要找娘子?”春雨绞尽脑汁,方想到这种可能。
“喵!”
答对了!
她明悟后面露难色,“这……”一丝不忍之色自眸中闪逝,嗫嚅道:“也罢,横竖是要知晓,早一刻晚一刻没两样,只不过你定要挺得住些,坚强些才是,莫太伤怀!”
展灼华精神有些恍惚,灵台空白一息,失神间未站稳竟直接摔个跟头,左前腿擦破了皮掉下几根毛,渗出一丝血迹。
他没有多理睬伤口,蔫头耷脑地趴卧在地,密不透风的窒息感压得他胸口喘不上气,沉入泥淖的心蔓延开一丝酸涩和钝痛,交织成密密匝匝的蛛网笼罩心口,涌动着无尽的酸楚孤凄。
无非是有新欢,忘旧爱。
人最是喜新厌旧,尝了新鲜劲头品足了味道,便该换另一个新的体会滋味。
现而今的他已是凉透的昨日黄花,不再是美味珍馐,最后一丁点的余温在冷待中消亡殆尽。
透过大敞的红酸枝木门,阁中热闹喧嚣的光景一览无余,呆望着攒动的人头和窜上窜下的小狸奴身影,麻木的听着此起彼伏的娇嗲叫声,元宵心中发涩,下意识缩回了沾满泥土的爪儿,垂眸打量起邋里邋遢的自己,伸舌舔顺揪拧成一绺绺的粗糙毛发,薅了薅沾的草屑,抹了抹脸。
紫瑜爱洁净,不喜它邋遢的样子。
“元宵怎来了?”
廊下,正逗弄一只雪白的尺玉霄飞练而笑得前仰后合的秋雪,不经意睇见僵立的元宵,先头奇怪了一阵儿,而后听了春雨的解释便笑眯眯招呼它过来。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赶紧随我进屋,娘子正念叨你呢!”
觑见同类到来,享受撸毛的雪白狸奴眼睛一眯,歪头懒洋洋地打量了会儿,墨瞳似是夹杂着不屑嘲讽,轻抖皓白长毛,拉长嗓子娇气地‘喵’了声。头颅一扬,鼻孔朝天,骄傲地挺着小胸脯,竖立着尾巴尖,迈出仪态万千的优雅步伐。
路经元宵旁边又扬了扬脖颈,像不可一世的纨绔,视若无物的进了屋,悭吝到一抹眼角余光都不屑分给这只土气的狸奴。
元宵莫名受到一只来自凡界狸奴的鄙夷,换成往昔必少不得施以教训叫它明白当走兽须具有的基本品德。
今次之所以强咽下愠意,是顾忌紫瑜还在,没必要因小失大,其次堂堂麒麟族尊主实是毋须自贬身价同一只狸奴一般见识。
是以,它忍了。
当它拾掇妥情绪,兴致勃勃蹦进门,撞见一屋子满地瞎溜达的狸奴后,欲扎入紫瑜怀抱耍一通贱的心态骤尔消弭,望向左拥右抱着三只小狸奴的紫瑜,情绪急转直下,狠狠磨了磨后槽牙,死死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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