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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要是，西弗，要是让她们知道我现在跟‘她们的’波特在一起了的话……”这句话让斯内普停在原地，但沉浸在自己的逻辑中的莉莉在走出了四步之后才发现了他的异样，“西弗勒斯？怎么了？”

“你真的跟波特在一起了？”斯内普说着，觉得自己脖子上一向比别人紧得领带像要勒进皮肉之中。不愿意面对这种事实，但是，他不得不在这里，在莉莉身边，听她说她与波特之间的事。

面露难色。莉莉稍加犹豫，她似乎考虑到了斯内普的某些感情，又似乎只是在考虑自己的。“……我知道这很难理解……但是，西弗勒斯……毕竟……”“你有没有想过，我曾经喜欢过你？”音节就像是自己从嘴里蹦出来的一样，斯内普阻止不了，甚至自暴自弃地希望，现在说出的不是这些字眼而是他心中真正的鼓动，那些关于莉莉关于波特关于那些不堪的情感的。

“……我……西弗，我们是朋友……”莉莉当然明白，她一直都知道斯内普在想什么，那是斯内普将自己慷慨地暴露在她面前的结果；但是，她不知道另一个斯内普，自从他学会将自己隐藏起来之后，她就不可能知道。

“对，我们是朋友……”斯内普被“朋友”这个词汇迷惑了太久，他不能再被它纠缠下去，“所以我用了‘曾经’。莉莉，你还有没有想过……”“什么？”莉莉立刻追逐上来，仿佛下面听到的就是来自好友最衷心的建议。

原来，你已经沉溺进那样的情感中了……斯内普看着那个曾经在他心中像个女王一般骄傲而才华横溢的少女充满了恋爱滋味的表情，他再也不能抑制自己的恶意。

“那是‘曾经’。你有没有想过，我也许跟你的那些朋友一样，喜欢着波特？”念出最后一个音节，斯内普觉得自己像是被瞬间解放了一样，将重压在身体和灵魂上的东西刹那间抛给了莉莉。

“西弗？……不，你在开玩笑。”莉莉只是产生了一时的怀疑，但很快就否决了他的话，“不可能的，你一向对他们抱有偏见……”“那你呢？你不是也一直不喜欢波特吗？你能解释现在的你为什么吗？”“……不，西弗勒斯，这可不是随便开玩笑的事情……”

很明显，被他的认真所感染，莉莉开始相信听到的一切了。

“你知道的，我没有开过玩笑。”斯内普突然想笑，为了破坏的瞬间，为了信任与不信任交替的那个时刻，用笑来纪念，“如果你非要当作玩笑，那你可以把我跟波特之间的‘意外’看成他对你‘全心全意’的多年追求中的一个插曲，相信你会觉得那是无伤大雅的。”

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就算事实的确如此，为什么要对莉莉说出这种充满嘲弄的刻薄之语？想把那些不公平的对待转嫁到另一个地方？或者只是用这种无力的抵抗来招引来本可以不去面对的更不公平的命运？斯内普将自己真心狠狠地压在下面，脸上浮起讽刺的笑容，眼睛的焦距已经模糊地分辨不清莉莉的位置——虽然他先喜欢上的是你，但是，是我先站在他身边的，他身边的空白是我先得到的，在你犹豫不决的时候……

不，其实，他根本没有真正地把那个位置给我对么……我根本从未站到那地方过……斯内普知道有什么东西要确确实实地涌上来了，原本他只是想让她知道，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没有控制住自己被波特吸引，但是，现在他已经不能遵从原意了，他想要胜利，他从未得到过胜利，他什么都没有过，他……

“西弗勒斯，请你不要再提那些对詹姆不堪入耳的诽谤了！他绝不会是你所想的那样！”莉莉的话带着一种特有的冰冷愤怒，将斯内普刚刚在内心里建立起来的那些东西全部推倒了，奔了出去。很快，莉莉就从那个阴暗的走廊里消失了，只留下了红色发梢上的闪光，就像很多年后的某一天，在斯内普目睹了她的儿子与另一个红发女孩之间的亲吻之后的那一时刻。无边无际的孤独，好像只要走到走廊的尽头就会结束，但其实这个走廊本没有尽头。

莉莉走了，金妮也走了。每个人都带着一个黑发的、带着圆形眼镜、很有名气的男孩，远远地走了。斯内普一直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的各个缝隙中挤出来，无论是在莉莉走后，还是在金妮走后，他控制不住，也再也不能控制了。

知道为什么那些水珠明明是透明的却总是会被看作绿色吗？

那是因为刻在眼底的红色太深太深，伤害，足以将一切在那之后都变成绿色，疯狂的绿色，不管是眼泪，还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