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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兴翻到酒页上一看,心里还是有些纠结。红酒从一百多元到五千多元不等。但他还是硬着头皮推过去说:“钱总,你看要哪一种红酒?”
钱总接过看了看,指着一种高档进口酒说:“就来一瓶白兰地吧。”
张文兴眼睛一瞄,2680元。他心里一紧:天,真是吃人的,不心疼啊!
服务员拿了单子出去了,张文兴心里突然紧张起来:要不要现在就跟他摊牌?如果摊牌后,他不答应我的条件,或者反映很激烈,那就吃不成饭了,这几千元的酒菜钱就可以省下来了。
钱总好像也在想心事,沉着脸不说话。包房里的气氛显得不太和谐,甚至有些紧张。
张文兴偷偷观察着钱总的神色,越发紧张不安起来。他的气有些发堵,心纠结得很厉害。
什么时候开口?跟他要多少钱?他会同意吗?他看到这个录像后,会有什么反映呢?张文兴反复想着这些问题,心中想了无数遍的话,多次涌到喉咙口,最终都没有冲口而出。
张文兴太紧张了,拼命遏制心跳,但还是不能平静下来。他的胸脯起伏得有些急,呼吸也不够均匀,神色更是不够自然。
沉默了一会儿,张文兴沉不住气了。他不安地在椅子上动着身子,手心里在冒汗。
这时,钱总发现了他的异常。钱总转过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说:“张总,你怎么啦?”
“没,没什么。”张文兴尴尬地应答,垂下眼皮,不敢看他。
钱总豪爽地说:“张总,你有话,就说嘛。我不喜欢吞吞吐吐的人,刚才我不是说了吗?现在这个社会,很少有免费的晚餐。我既然能来,心里是有这个准备的。”
“我。”张文兴一冲动,就想把那句激动人心的话说出来。可是话蹦到了舌面上,又被紧张吓了回去。
钱总更加和蔼可亲地说:“张总,你怎么像小姑娘啊?没关系的,有什么事?就说吧。能帮,我一定帮你。你是要接我们的工程,还是想做我们的材料生意?你只管说,我钱利军毕竟还是分公司的一把手,说话还是有用的。”
张文兴更加冲动起来,一股雄性的热血涌上头顶,然后漫遍全身,把他的脸也冲得通红。他有些结巴地说:“钱总,我想,问你,借点钱。”
“什么?”钱利军身子一震,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张文兴一不做二不休,提高一些声音,更加结巴地说:“我的公司,最近周转资金有些困难。所以,想问你借点钱,救救急。”
钱利军笑了,笑得像哭:“我是一个国家公务员,一个月拿八千多元的工资,哪来的钱啊?你一个大老板,问一个公务员借钱,颠倒了吧?你是不是在开玩笑?”
张文兴紧张得手在微微发抖:“不,不是开玩笑,我真的,有困难。”
钱总的脸色阴沉下来,他侧过脸想了一会,才转回来,眯着眼睛轻声问:“你要借多少?”
张文兴好激动:他同意了?那我就要成功了。可他也有些矛盾:说多少?是说五百万,还是五千万?
张文兴在犹豫。钱总以为他的公司真有困难,要错钱,就以干练爽快的口气说:“你说个数,我给你跟哪个行长说说,给你贷点款。你有房产,或者其它资产抵押吗?”
“没有。”张文兴的脸涨红了,“我的房产都抵押给银行了,所以,我想问你个人借。利息,我照出。”
到这个时候,钱总还以为他真是想借钱。听了他的话,心里有些不高兴,脸一下子拉下来:“张总,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个人哪来的钱?我算给你听,我一个月八千多元工资,我妻子一个月六千多元工资,两人的工资加起来,还不到一万五千元钱。但我们的开销不少,两边的三个老人要抚养,儿子和女儿都在国外上学,开销太得吓人。平时,还有许多人情要送,一年下来,我们基本上多不了几个钱。真的,我不瞒你说,你现在让我拿十万元钱,我都拿不出来。”
张文兴心里对他说:骗谁呀?十万都拿不出,哼,恐怕一二个亿都有吧?但他嘴上不能说出来,只能讷讷地说:“钱总,你是一个央企分公司的一把手,认识的有钱人多,一定有办法的,你就帮我想想办法吧。”
钱利军再次转过头来看他的脸色,判断他的真正用意:“办法倒是有的,我问哪个大老板开口,他们一般都会给我面子。你说,要借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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