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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点欢喜逐渐被愧疚淹没了。现下想起来,那句“治了京兆尹失职之罪”本不该加的,很多余。她终于知道南宫雪为何说最终由她自己选择,原来在此处。
只是她心里或许也是想试探,所以下意识将南宫雪教她的话几乎一字不差地说了出来。后悔无及。
这几日她也没再问过傅徽之谋反案的事。因为那一夜她已经发觉了,只要问谋反案,总会无意触及他的伤心事,教他只有饮了酒才能说下去。还是找个合适的机会,一次问清楚比较好。
离城门越来越近,言心莹能感觉不少迎面而来的人都多看了她与傅徽之几眼,不禁奇怪。
不久,又见一步履蹒跚的老者看过来。他不似大多人一样只是看,他还走过来了。
老者走近后道:“城门在查以白巾覆面者,小郎君还是摘下为好,免去麻烦。小娘子也最好摘了帷帽。”
傅徽之停步朝他一礼:“多谢老丈。”
言心莹也跟着行礼。
老者摆摆手,从他们身边过去了。
傅徽之冷笑:“我本以为他们不至于便到了褒城,不想来得这样快。”
“想必他们是快马加鞭,换人换马,日夜不休送的消息。而我等夜里须歇息,在客舍时也耽搁了些时辰,自然落后。”
傅徽之伸手抚了抚白巾,没说话。
言心莹便问:“既如此,我们该如何?”
傅徽之放下手,脚踩马镫翻身上了马,道:“不进城了,登艘客船,沿汉水而下。”
言心莹也上马握紧缰绳:“那是要去何处?”
“去了便知,女郎今后也不必再向燕国公报信了。”
“好。”
言心莹大概猜到了傅徽之要去的地方——岭南,他父兄的流放地。就像当年出京六年,她在岭南滞留近一年去寻他。她以为傅徽之会在岭南附近藏身,可惜并未寻到。
所幸褒城距汉水不远,二人上马疾驰,在天黑前赶到汉江一处渡口登了客船。
言心莹有些苦船,便出了柁楼,呼吸清气。觉着好多了,又凭舷而望。
前方没有船,后方有一艘客船跟着。两岸偶尔有几点火光,有火光处不是有行人便是有人家。
她有些无聊,欲回柁楼时,听见有人说哈。
一人道:“听说了么,七年前逃亡的赵国公之子又出现在京城外。京城已派出五年来最出众的捕者去追捕。”
另一人道:“他逃到何处了?”
“这谁知道,捉到他的赏钱可是黄金百两。我知道便好了。”
“我从褒城来的,城门已戒严了。他会不会在褒城?”
“他在褒城自有那些捕吏去捉,快进去罢,真冷。”
言心莹默默听完,去寻傅徽之。
傅徽之也不看书写字,只合眼坐着。
言心莹也寻了地方坐了,斟酌着开口:“我在外间听见有人谈论,京城已派出近五年最出众的捕者来追捕你。”
傅徽之睁了眼,冷冷笑一声,道:“若是最出众,他此刻应当已在船上。”
言心莹一瞬间毛骨悚然,她不知傅徽之这句话是讽刺之言还是在陈述事实,她更倾向于后一种。
她咽了咽口水,说道:“你别唬我,真有些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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