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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夫人身体一直不太好,便由我照顾着。往日她早该起来了,可今日却迟迟没有动静,我觉得奇怪,就推门进去了,谁知就看到——”她像是想起了那可怕的一幕,忍不住抽噎起来:“就看到夫人已经踩了圆凳,拿了一匹白绢,于梁上自尽了!”
一个中年男人从里屋走出,恭声道:“大人,高氏应该已经死了八九个时辰了,算一算,应是昨夜子时的事儿。”
张谦点点头:“屋内没有打斗痕迹,门窗也完好,看起来不像是有外人来过。”
叶诗娴苦笑一声:“自从家中出事,我们搬来这里,门可罗雀,那些人恨不得离我们远远地,又怎么还会来?”
张谦又问:“高氏身上的伤势如何?”
“小的已经查验过,她脖子上的勒痕,以及身体的各种特征,也的确是上吊所致。”
这便排除了高氏是被人从身后勒死的可能——她真是吊死的。
他顿了下,又补充道:“另外,她的左手食指确有一道血痕,应是用此写就血书。”
张谦有些愁。
其实这种案子他见过不少,所以来了以后不用费太多功夫,就能推个七七八八。
但问题也就在这!
高氏真是自杀的,那封血书也没办法证明是出自其他人之手,那这案子基本清楚了,叶诗娴对叶初棠的指控也都是真的。
那……叶初棠要怎么处置?
但凡换个人,他都不会这么为难,可偏偏是叶初棠!
沉吟片刻,张谦看向叶初棠:“这……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叶诗娴冷嗤:“证据确凿,辨无可辨,她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叶初棠全当没听到她说话,只看向了一旁的丫鬟:“你是说,这段时间一直是你来照顾高氏的起居?”
小丫鬟没想到她突然问,下意识抬头,又慌忙垂了下去:“是、是……府里的人走了许多,我、我无处可去,便还是留下了……”
叶初棠又问:“危难之间,真情尤贵。诗娴肯让你照顾二婶,想来是你做事周全耐心,得她看重。”
那丫鬟不知叶初棠为何突然夸起自己来,可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她也不敢不回话。
“是、是小姐信任,奴婢不敢怠慢。”
叶初棠盯着她,语调忽而转冷,质问道:
“既然不敢怠慢,那昨夜二婶在屋内自尽,你守在外面,竟没有听到半点动静么!?”
尾音冷冽,令人不由心头一紧!
那丫鬟哪里扛得住叶初棠这般气势,顿时双腿软,脸色白。
“我、我没——”
“那实木圆凳被踢倒在地,必有声响,你说你尽职尽责,一直看顾高氏,却为何出现这么大的疏漏!?”
叶初棠音调放缓,眸子眯起:“究竟是你疏忽大意,导致高氏没能来得及被救下,还是……你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却故意装作不知!?”
丫鬟瞬间瘫在地上,慌张无措:“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叶诗娴也慌了,立刻尖声反驳:“叶初棠!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这件事与旁人无关,你别胡乱攀扯——”
“我不过是照例问询罢了。”叶初棠语调平静,侧头与她对视,“事关二婶之死,自然要小心谨慎,任何人都不能轻易排除。不过一个丫鬟罢了,盘问几句也是正当,你这么紧张作何?”
“我——”
叶诗娴愤然,但也不好作,只得憋屈忍下。
“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清清楚楚,又有如山铁证!还有什么好盘问的?如此拖延时间毫无意义!”
“该是你的罪,你就得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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