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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计划（第1页）

会盟结束后，诸寨人员相继入驻雁寨，开始联盟议会。这不开会不打紧，会一开就收不住了，没办法，联盟初创，从直辖领地各个山寨派驻多少人，到律令，再到当前联盟发展目标，全部都在讨论范围内。于是乎，仲明又经历了从早议会到晚的痛苦，而且他又是那种我有个好主意就必须说出来的性子，十多天下来嘴皮子都快说破了。不过好在没白说，在他力主下，联盟决定集中力量办大事，最重要的就是粮食问题。在暴虎的祸乱之下，秋收被耽误，战后各寨虽然积极抢收，也仅仅保证各寨人员不至于春耕前不被饿死。然而，按照往年光景，春耕之前还会有难民陆续不断从四面八方进入雁行山，成为托庇于联盟的村民，如此算来粮食就不太够了。经过商议，也得出策略：其一，各寨将控制粮食消耗量，优先供给防卫寨众与工匠，并每十日将存粮情况告知联盟以方便统筹；其二，趁秋季尚未过去，进山猎取野兽，制成腌肉以供过冬取用；其三，南下求粮。第三项就产生了争议，草上风主张到甘陇邑的几家氏族领地打秋风，抢掠粮食，然而老七认为如果只是从几家氏族领地的平民手中抢粮，只会增加到雁行山逃难的人口，加剧粮食危机，至于抢氏族庄园的粮，想都别想，那些氏族豢养的武士可不是吃干饭的，少不得死伤惨重。“如此，只能以物易物了…拿山中的毛皮等物产去换，也要想办法换些粮食回来！”仲明按了按鼻梁，给第三项策略定了基调。这时候山猪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终究没有说出来。其次就是各处山寨修葺与加固。如今各寨放下了纷争，但并不代表没有外部势力入侵的可能性，事实上随着虞朝政局恶化，多处发生过叛乱，若甘陇邑也发生这类暴动，雁行山随时有可能遭遇冲击，不得不防。在此仲明提出修筑砖石寨墙，并在各个山寨修建烽火台。然则众人对此并没有丁点认知，直到围拢一处看着仲明用木炭在木板上刻画形状并予以解释，这才恍然大悟。最后一点即趁着冬季干旱之时进行水利建设，赶在第二年春耕之前，将陇水引入山间农耕区，这样一来有了陇水灌溉，来年作物就有希望迎来丰收。…说干就干，回到山寨的当家们随即令人登记粮食储备情况，并发动秋狩，在领地内猎杀各类野兽，狐狸、狼、熊、虎、豹扒皮屯着去南方贸易，肉则腌制留存等着应急。工匠们带着寨众在就近的山丘采取石料，依照联盟议会听取的形制在土质寨墙外侧开始砌起石质护墙，并在顶部每隔一人站位距离修筑一个墙垛，寨中修筑烽火台。联盟方面则调派直辖山寨的工匠且发动村民趁着农闲兴修水渠等水利设施。一时间，雁行山到处都是热火朝天干活的人们，他们摆脱了无休止的斗争与迫害，终于可以把心思放在生产上，虽然眼下雁行山物资并不充裕，但显然生计有了盼头，人们的精神面貌全然不同。而拜火教的行动速度也很快，十月下旬已经有不少门徒来到雁寨，并在雁山下修建起火神庙与医馆。这是孟贾自己的主意，将拜火教与医治世人捆绑在一起。村民们好奇之下前来围观，门徒们闲暇之余干脆现场布道，对村民们进行传教，饱经风霜的人们哪经得起这等嘘寒问暖，拜火教成功收获第一批东山之外的门徒。有意思的是，当仲明带着阿耶木前往雁寨议会时，瞧见正在修建中的神庙与医馆，不禁嘴角一抽。也不知是不是明着调侃仲明，孟贾令门徒在医馆上涂上红色的十字图案。红色是拜火教崇尚的颜色，而十字嘛…你仲明不是说十字军所至生灵涂炭吗？我这十字偏偏是救人的。可孟贾哪里想到仲明脑中回荡的是，我去，巧合吗？仲明经过旁边正砌筑着石头护墙的寨门，进到雁寨，议事堂尚且未有各寨当家过来，他正寻思着是伏在案几上假寐一会儿还是出门转一转的工夫，突然肩膀上一沉，回头望去，山猪正一脸笑意地看着他，随即宽厚的手掌从仲明肩膀上收回。“山猪当家，你也这么早？”仲明诧异地问道。“哈哈，以往皆迟，偏偏是今日起得早，索性来得早些。”山猪说着在旁边的案几边盘腿坐下来，继续道：“上次议会，你所言的以雁行山所出物产，南下贸易粮食之事，我深以为然，只是有件事不知当讲与否？”“嗯？”仲明奇怪地看向山猪，自打他来到雁行山，却是从未听闻这个宽厚直爽之人如此吞吐，遂说道：“这里只有你我，自然当讲。”“我希望你可以自荐去南边贸易，就去庞谷氏，顺便替我去探亲…”“啊？”仲明想不到山猪是要给他派活，惊讶地发出一声，随即思索一番，回道：“这倒不是不行，只是为什么是我？”山猪见事情有戏，展颜笑道：“其一，据你所言，你和你手下的头目几个都有去甘陇城贸易的经历，想必对此道颇有了解，而其他几位当家及其头目都是在这打打杀杀来的糙汉子，让他们去操办这事情，只怕要坏事。其二嘛…”山猪又开始有些犹豫，手指在太阳穴挖了挖，才惭愧道：“还想请你去庞谷氏庄园拜访一人…”“谁啊？”“我的兄长…”山猪说到这，眼睛一黯，说不出的落寞。注意到山猪的情绪变化，仲明心下怀疑，问道：“哪一位啊？”“庞谷氏家主，伊吾。”“啊？”仲明吓了一大跳，随即他上下打量数回眼前这个气质与一般老农无异的家伙，吞咽了一口唾沫，问道：“山猪首领可莫要玩笑，你是说你是庞谷氏家主之弟？”“胞弟！”山猪补充道，说着怀里掏出一串玉佩，其做工细致，色泽温润，上镌刻一“鸿”字。：（）山贼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