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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有对玄冥用情颇深的人,才能将入玄阴宫一事看作是福分。
毕昭仔仔细细地看着她,不像是在看个人,倒像是在看个什么物件。在一阵险些叫孟元起了鸡皮疙瘩的端详之后,她才温柔道:“孟姑娘的眉眼出落得倒与帝座有几分相像。”
孟元被这句话说得一愣,再如何说她长相的也有,倒从没有人说她和那位北阴大帝长得像的。
这难不成是玄阴宫里头新型的夸人方式?
不过也对,她是玄冥的一滴心头血化出来的,和他长得有些许相似倒也很正常。她于是恳切道:“哪里哪里,多谢郡主夸奖。”
毕昭闻言却也一愣,不着痕迹地用笑掩住失色,转头向身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那两个侍女便收了琴,循着小径退了出去。她随即笑道:“我见姑娘亲切,不若姑娘去我殿里坐上一坐,我们边走边说。”
毕昭郡主看起来倒挺和气,比起九华殿那位冷得和石头一样的人简直称得上热情万分。她挽着孟元的手,说说笑笑了好一会儿,忽然问道:“不知姑娘还要在玄阴宫待上多久呢?”
照理来说孟元大概要待到五万年才行,但两生道的事儿玄冥吩咐过,是不可告知与旁人的。她便模棱两可道含糊:“帝座让我待到何时,便何时。”
毕昭的脸色便又一僵,随即绽出一个并不和畅的笑容:“姑娘日日在帝座左右,想必能学到不少东西。帝座待姑娘不错吧?”
说话间,二人入了殿内,在偏殿的一方四仙桌边坐下,侍女呈了茶水上来。
孟元道:“帝座待下宽和,自然是极好的。”
这番话自然只是虚词,真要论起来玄冥待她如何,孟元一时间还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眼下是同毕昭说话,她自然不能说玄冥不好,于是又添了句官话:“帝座常常向我提起郡主,说郡主知书识礼、温柔雅静,让我多向郡主学学。”
毕昭自然能听出这是客套话,于是笑着应了声。正逢她端起茶盏饮茶,毕昭瞥了一眼她的左手,便见了那枚戒指。
九幽玉戒指莹润非常,毕昭心中骤然一惊,面色微动,以袖掩面饮了一口茶后才道:“姑娘这枚戒指实在漂亮。”
孟元瞧了瞧戒指,它的样式极为简单,未有什么纹路。又瞧了眼毕昭双手上戴着的三五个看起来就名贵异常的戒指,打了个哈哈道:“不过是寻常之物,比不得郡主的名贵。”
毕昭似是牵强地笑了笑,但孟元未看出什么不同。
她从腕上取下一只雕凤金镯来,拉起孟元的手就替她戴上,笑盈盈道:“我此次匆匆入玄阴宫,未带什么好的东西。这镯子乃是采堂庭山上的金做的,还算是奇珍,若是姑娘不嫌弃,就戴着吧。”
孟元一讶,正出声要推拒,毕昭却抢先道:“姑娘若是不肯收,就是瞧不上我们六阎王殿了。”
那她哪儿有胆量担这个罪名?于是眼睁睁瞧着腕上多了一只沉甸甸的金镯。她从头到脚思索了一遍,实在没想出身上有何物能送得出手的。唯有那枚戒指极为珍贵,但又是不能送出去的。
于是她略有些尴尬地向毕昭道:“郡主实在是客气,我今日也没带什么好东西出来......”
毕昭忙打断她,道:“我是见姑娘实在亲切,方才想寻个什么东西好表一表我的情谊,姑娘如此便是生分了。”
旋即又笑道,“姑娘若是真想道谢,便多在帝座身前说我们六阎王殿的一些好话就是了。”
孟元称是。二人又絮絮聊了一会儿天,二人都略有些乏了,孟元方告辞退下。
侍女上来添茶,见毕昭正细细看着手上的戒指,便问道:“殿下和那孟元聊得如何?”
毕昭冷笑了一声,将手放下搁在桌上,瞧着那侍女道:“你又多嘴多舌了。”话毕叹了口气,道,“这小丫头看起来乖顺,实际上心眼子可多。本宫同她聊了这么久,她该吐的东西是一个字儿没吐出来,白费了本宫力气。”
侍女添好茶水,忙走到毕昭身后开始替她捏肩,道:“殿下别急,同那小妮子对付的日头还长得很。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明日去九华殿拜见帝座。”
提及玄冥,毕昭忽地想起那枚戒指的事,喃喃道:“帝座倒也真是看重她。”
她啧了一声,面上浮出厌色:“你说,她到底真如父王所说,是帝座的血脉,还是不知从哪里来的野狐狸精?”
“无论是什么,只要她识趣,不挡了殿下的路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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