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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临星摊开手,他的手心处握着几颗穿了洞的佛珠。
“这是映竹当时送我的一串佛珠,用了两条珍珠线,十分结实且富有弹力。是她特地去护国寺求来的。”江临星看着这些佛珠,目光温柔:“她叮嘱我无论如何也要带在身边,说是会护我平安。今天果然派上用场了。对了,杨姑娘可会编织这类手串?”
杨柳摇摇头:“我不大会。不过宋大夫看上去倒像是会穿针引线,等他醒来你或许可以问问他。”
“你说得也对。”江临星赞同:“这下只好劳烦宋大夫了。好了,大家都忙活一天了,没别的事情便各自歇息罢。”
杨柳起身刚要回院子,突然又折返回来。
她一脸严肃道:“还有件事。”
“怎么?”
“院外还有两具尸体。应该是江斜月派来监视你的,我顺手给解决了。不过他现在应该自顾不暇,没机会解决这件事了。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理?”
江临星揉揉眉心,一脸疲惫道:“多谢杨姑娘为我解决后顾之忧。不过今日已经很晚了,等明日父亲找过我之后再说罢。”
杨柳轻轻一笑:“那便留给你了。明日我再来瞧江二公子是如何单挑国公府的。”
江临星苦笑一声,没再说什么。
杨柳收起笑意,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其实她的内心远没有刚刚在江临星面前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
经过这一次的暗杀,江临星已经决定彻底和整个国公府摊牌了。
江临星要生存,便必须要强硬压下江斜月,可这是镇国公和整个国公府并不能允许的——毕竟江斜月现在是世子,已经相当于国公府的未来继承者。除非江临星在之后能展现出比江斜月还要高的价值,否则国公府怎么能容忍一个无用之人扰乱它未来的政治道路?
江临星能说服镇国公吗?对于这一点,杨柳的内心是十分怀疑的。毕竟江临星的双腿到目前为止是站不起来的,并且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也未必能重新站起来。而国公府并不需要一个多愁多病的无用公子。
若是江临星并不能说服镇国公,那么他便不能再在国公府待下去,他不能待下去,那么杨柳便没有理由再待在国公府。如果不能继续留在国公府,那么她之前所铺垫的路便都白费了。她又怎么才能继续得知当年的真相并且复仇呢?
杨柳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如果江临星被赶出去,国公夫人会再次出面留下自己的儿子吗?国公夫人最爱面子,倒是有机会留下江临星。
可是国公府的家主现在仍然是镇国公,若是镇国公态度强硬,那国公夫人也未必能劝得动,最多只能留下江临星的一条命罢了。江临星又无亲信,将来随意将江临星送到乡下的哪个庄子处,他便再无翻身的可能性了。
杨柳嘴角边勾起一抹冷笑。
原本她的计划是徐徐图之,谁能想到江斜月眼见江临星居然能活着出了刑部大牢便这样按耐不住,直接派人来追杀江临星,导致江临星现在大有鱼死网破之意。
其实他要鱼死网破倒也没什么,都是个人的选择,只是不知他有没有留有后手。若这刺激江斜月这件事只是江临星一时的一个冲动决定,而不是他内心深思熟虑的结果,那么将来此事必定会祸及性命。
而她便要在此之前做好万全之策,更是要想想脱身后如何再次进入国公府寻找证据了。
不过这也只是最坏的打算,只要江临星那边能稳住,那么一切都能迎刃而解了。
……
其实也不止杨柳,今夜的国公府有许多人都彻夜未眠。
“鬼……有鬼……”江斜月抱着自己的身子瑟瑟发抖:“啊!是王霸!他的头掉了!不对,王霸是去杀人的……该死的人,是,是谁来着?”
江玄一脸阴沉地看着江斜月状若疯癫之态。
几个府医把脉之后,面面相觑,都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表示自己才疏学浅,不知江斜月是犯了什么病。
可是什么都不交代,镇国公会放他们走吗?
其中一个府医犹豫半天,大着胆子道:“世兄身体一向康健,此次怕是受了惊吓,一下子被什么东西魇住了,依下官愚见,只怕还需找出不详之物才好。”
国公夫人皱眉道:“这么说来,是府内有让我儿子身体受损的腌臜之物?府医可否告知那东西的具体位置?”
“这……下官也不十分清楚,怕是需得国公和夫人请得到的僧人道士前来镇压才……”
“一派胡言。”镇国公厉声喝断:“国公府内怎会有那种恶心东西?我儿只是心病,吃几方药便会好了。辛苦各位,还烦请各位先去开药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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