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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开门,我乃是文君奂,奉主公之命前往朝廷大营说女皇退兵,现已返回,我要向军侯复命!”夜色之下,文君奂骑在马上向郑原城头之上的城卫大声叫道。城楼上的冀北军兵借着手中的火把之光照了照城楼之下,望向此刻立马城门之下的文君奂,文君奂乃是赵猛身边的红人,赵猛对其言听计从,极受宠信,城门守将自然是认得这位冀北的重要谋士,定睛观看观看之下,却是文君奂无疑,于是下令打开城门,让文君奂及两名随从进了郑原城。“文大人,此番我等奉陛下之命潜伏城中,待大军来到见机行事,但毕竟人少,先生有何妙计,可使城门易手?”文君奂身后的两名随从中一人提马向前,靠近文君奂低声问道。此人身材精壮高大,面如刀刻斧凿,双目精光四射,正是当初在宁城阻拦勾结倭桑瀛人奸商出城的严景信,当初他不顾上司王敏的颜面,秉公执法,阻挡了奸商出城,被杜明赏识,后来将其调往杜明亲军之中任职,几经作战有功,现在已经被升为千户,又由杜明推荐,被李患之调到龙骧军任职,此人胆大心细,办事稳重,深受李患之的信任,这次将其派来随文君奂入郑原城,就是要暗中配合文君奂打开城门,接应李患之的大军入城。但严景信刚才进城之时,见城门守卫严密,若是想要暗中偷开城门只凭他与另外一名相随而来的亲卫极难办到,文君奂一介文官,恐怕也没有可以调派之人,他不由有些担心难以完成这次的任务,但是女皇既然指派他只带一名亲兵前来,必是心中有所定计。临行之时,李患之单独与严景信有一番交谈,本来若是郑原城坚守不出,李患之便不得不动用“神威”火炮对其进行射击,一举将城防打破,但李患之见到文君奂之后便打消了这个计划,毕竟火炮的威力太过巨大,一旦开炮,城墙虽然必被攻破,但是唯恐伤亡巨大,这并不是李患之想要看到的结果。故而文君奂表示能帮李患之打开城门之后,李患之心中简直是大喜过望,但文君奂一介文官,李患之唯恐其独力难支,于是派严景信假扮文君奂的随从,准备里应外合将城门打开,将双方的伤亡都降至最低程度,李患之对此事极为重视,所以找来了严景信这位既忠勇沉稳,又面生的悍将随文君奂办理此事。若是不能成功,严景信知道女皇陛下必然是极度的失望,第一次赋予自己重任就以失败告终,那么自己也将是再无出头之日,严景信也不由心中急迫,这才刚刚进入城门就低声向文君奂询问。文君奂听闻严景信的话语,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注意,才低声对严景信说道:“明日城卫换防,那将领昔日与我有师生之谊,他已经与我约定明晚子时打开城门,迎朝廷大军进城,将军届时随我一同恭迎女皇陛下进城即可,不须厮杀便可成功。”严景信听罢文君换之语心中大喜,若是这般,自己这任务便可不费吹灰之力而成,倒是乐得轻松,于是严景信默默点头。与文君奂策马而行,向赵猛所住府衙而去。文君奂见了赵猛言说自己一番说服之下,女皇答应退兵,但是要割让江北全境,及谯州以南郑原、宾城、明安等三郡,并削去侯爵,女皇方可作罢。赵猛听罢,勃然作色,厉声喝道:“毒妇!欺我太甚!”说罢,一挥袍袖将桌上杂物扫落满地,杯盘破碎,酒洒食翻,赵猛蓦然站起身体来回踱步数次,突然站定身形看向文君奂言道:“孤若不允,那女皇又待如何?”文君奂见赵猛这般模样,躬身答道:“若是不允,女皇恐怕要挥军攻城,届时玉石俱焚,恐军侯难以保全!”赵猛嗔眦欲裂,大声喝道:“该死的妇人,如此咄咄逼人!若有落在孤手中之日,孤定让她生不如死!”文君奂听赵猛言语心中暗想“如今局面已然是自身难保,还说这般无用之语又有何用,不过徒惹人笑而已!”但是口中自然不能说出,于是躬身施礼说道:“主公息怒,如今局面于我不利,还是暂时忍耐一时,待恢复了实力,再做计较不迟!”赵猛这才脸色稍霁,对文君奂摆了摆手言道:“你暂且去吧,待孤思之!”说罢,转身回了内堂,文君奂只得出了府衙,带着严景信二人返回住处去了。翌日,文君奂与严景信商议让其亲兵去朝廷大营送信,约定晚间子时前来偷城,一日无事只等子时前去城门行事,不料到了晚间戊时赵猛突然命人来传文君奂,叫其去府衙议事。文君奂听罢传唤不由心中不安,若是耽搁了时辰,岂不误了大事,届时女皇带领大军前来,城门不能打开,惊动了赵猛,再想要破城便是难免一番苦战,但是此刻若是不去却是不敢,只得告知严景信在府中等待,硬着头皮随人去往府衙来见赵猛。却说严景信见文君奂去见赵猛,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回来,眼看还有一个时辰便是子时,若是女皇陛下领兵前来,文君奂尚未归来,那自己又不认得那城门守将,如何能开得了城门引朝廷大军入城?,!想到此处他不由心下焦急,等了快一个时辰不见文君奂回来,严景信实在是坐不住了,他蓦然站起身形,全身披挂整齐,又罩上一身黑袍,拿上自己的兵刃防身,大踏步出了文君奂的府邸,往城门而来。因是深夜,已到了宵禁时分,严景信不敢骑马,一旦被巡夜军兵撞见暴露了身份那真是不得善了,他自己生死是小,坏了女皇陛下的大事,他可是吃罪不起,于是他隐匿藏形,一路躲躲藏藏向城门跑去,看看要到城下,突然他藏身的小路之内响起一声惊疑的声音“你是什么人?不知道现在宵禁时间吗?”夜深人静之下,严景信心中又有要事思忖,这一声喝问,把严景信吓得魂不附体,顿时一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冷汗顺着脸颊瞬间流下,心中仿佛被人抓了一把一般揪紧在一起。他猛然回头,见一名冀北巡夜的军兵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正摸向他腰间佩刀的刀柄,严景信顿时心中一惊,想来这军兵定是刚刚过去的巡夜军兵中的一员,独自跑到这里来解手,才误打误撞看见了自己的踪迹,若是这军兵厉声呼叫,那自己今天定然难逃死局,于是他迅速镇定下来,脸上嬉笑道:“兄弟,这黑灯瞎火的,你如何在这里,吓了我一跳,我乃是军侯派去执行密探任务之人,怕被别人发觉才隐匿藏形,不想被兄弟你撞破了行迹,你只当没有看见,可保无事,不然军侯怪罪下来,你我都逃不了干系,恐被责罚啊!”那军兵听严景信之语顿时一愣,若是真的撞破了军侯的秘密差事,自己这条小命恐怕不保,杀人灭口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他身份低微,也根本不知道这种事情如何判断真假,故而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可就在他大脑一阵发懵之时,严景信已经来到他的近前,他抬头望了一眼这名身材高大的壮汉的眼睛,顿时心中一紧。严景信此刻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不见,眼睛里满是凛冽的杀意,嘴角带着残忍狰狞的冷笑,手中一把战刀寒光雪亮,那军兵顿时大惊,扯开嗓子便叫道:“来人!有”尚未等他讲话说完,严景信手起刀落,寒锋一闪,那军兵的咽喉顿时一抹血色飚溅而出,尸体立时摔倒在阴暗的墙角之下。严景信收回战刀,刚要逃到无人之处,就听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他不由大惊,只见一队军兵已经是围拢上来,大约十余人,人人身披铠甲手持长枪,向小巷出口奔来。严景信心中暗想,若是被堵在这小巷之中,自己就算是有通天本领也是插翅难逃,于是他赶紧一个纵身逃出小巷的路口,一刀朝近前的冀北巡夜军兵砍去,只听“咔嚓”一声,那名军兵的脑袋顿时给劈成两瓣,鲜血伴着脑浆飞溅一地,尸体顿时摔倒在地。其余军兵立时炸了锅,厉声大喊道:“混蛋,有奸细,抓住他!”十余名军兵立时一拥而上,朝严景信冲来!严景信见此情形也是心中惊惧,但是事到如今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总不能束手待毙吧,于是摆开手中的钢刀上下翻飞,一阵劈砍之下,十余名军兵立时死伤大半,一名军兵见势不好居然吹响了警号,这一下彻底捅了马蜂窝了,城内驻防的冀北军兵闻讯而来,街道上越来越多的冀北军兵蜂拥而来。严景信不由嘴角发苦,自己就算是再能打,也架不住这么多冀北军兵的围攻,不出片刻定是被砍成肉泥的下场,于是他见机夺了一匹战马,飞马朝城门方向而去。城门守将名唤孔英杰,过去曾在文君奂的门下修习,与其有师生之谊,后来文君奂投入冀北赵氏门下为官,将其招揽进入冀北军中任职,几经辗转升为司马,被任命在郑原城为城门领守将,负责统率郑原城城墙守军,文君奂多次与其私下交谈之中得知其对赵猛早有不满,后与其约定共投朝廷女皇麾下。今日正是孔英杰亲自当值的日子,故而文君奂才与其约定今夜子时开城门放朝廷大军入城,孔英杰早就做好了准备,此刻正全身披甲坐在城楼之上独自饮茶,只等文君奂及城外的朝廷大军前来便打开城门迎接女皇进城,不想等了半夜,莫说朝廷大军,就是文君奂也不见踪影,他此刻正是心下慌乱之际,只听城内隐约一阵警号传来。孔英杰立时站起身形,定睛向城下警号传来的方向望去,黑夜之中看不分明,隐约见一匹快马向城门之下飞奔而来。马上一员悍将,顶盔掼甲外罩黑袍,手中一口闪亮战刀在夜色之下闪着森冷寒光。孔英杰看了半晌不认得此人,又不知到底发生何事,正不知所措之际,只听身后冀北军兵叫道:“大人,不好,快看,朝廷大军趁夜来攻城了!”孔英杰顿时心中一喜,他猛然扭转回身看向城外,只见一队队身穿精制铠甲的朝廷大军手持长枪大盾,腰悬雕弓宝剑向郑原城南门而来,那队伍一望无际,夜色之下只见人影绰绰,也不知有多少数目,仿佛黑夜中爬出的魔神一般,让人心惊胆战,郑原城楼之上的冀北守军此刻正自脸色惨白的盯着城下,仿佛下一刻,死神夺命的镰刀就会席卷而过,将他们拦腰切断一般。,!孔英杰再细看之下,发现那大军前方数员大将全身披甲,各持兵刃,统率各自部卒徐徐向前而来,正中一员女将,身后一杆绣龙大旗迎风飘扬,定是女皇无疑,孔英杰心中暗道,没有等来文君奂,却是等来了朝廷的大军。此刻文君奂迟迟不到,自己若是贸然打开城门,也不知后果如何,万一朝廷兵马未能取胜,赵猛岂会放过自己?他正踌躇不定之际,只听城内喊道:“快!抓住他,他是奸细!”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喧哗骚乱,孔英杰赶紧再次来到城内方向,向下低头观望,只见那名骑马而来的大汉正被冀北军兵围攻,那大汉骑在战马之上左冲右突,手中刀光连闪,冀北这些军兵竟然一时半刻不能近身,只是持枪逼迫,并不敢上前交战。孔英杰却不知道,此刻骑在马上的严景信此刻已是心急如焚,文君奂不见踪影,自己又露了踪迹,若是女皇带领大军前来,城门未能打开,自己有何面目再回军中,届时自有自裁以谢陛下,可如今孤身一人被冀北军团团围住,可谓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叫他如何是好?他正自懊恼之际,无意间抬头看见了手扶城头向下观望的孔英杰,他见此人衣着打扮均不是寻常军兵所有,于是不由心中一动,如今想要逃出生天,也只有赌上一把。于是他扯开嗓子高声喊道:“孔将军!事急矣,还不动手,更待何时?!”严景信本就是身高体壮,瓮声瓮气之人,深夜之中他这一声暴喝,顿时传出老远,城门附近的军兵都听了个真真切切。“什么!?这奸细认识孔将军!?”冀北军兵不由面面相觑。孔英杰在城楼之上正自观望,听严景信之言,差点翻下城去,心中暗骂“这个蠢货,居然当众曝出自己的身份,这下再想犹豫也是不能了,闻讯的冀北官兵一旦告知赵猛,自己就是说出龙叫唤来,也是难逃一死,于是他把心一横,朝身后的副官大声喝道:“开城门!迎朝廷大军进城,赵猛残暴,老子反了!谁敢不从,杀无赦!”:()一梦维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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