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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行了缘……”
林季看了眼尿裤子师兄,心下奇道:“依闲云道长所言:当年尿裤子师兄六岁上山一举入道,又在桃花林中静坐一年后破境大成。从此再未离开金顶山,又与这西土佛国何缘未了?”
尿裤子似是看出了林季心中所惑,微微一笑道:“缘有前后,大梦万千。到时,你自然知晓,走吧,下一处该是大悲寺了。”
说着,一步迈出,跃身已在数里外。
林季也不多问,青光一闪与之并肩而行。
漫漫沙海无际无边,走着走着尿裤子突然停了住,扬手一挥,化作一道龙卷狂风把面前那座小丘凭空卷起。
万千砂砾四散而落,小丘下方赫然露出一座小村庄。
散散落落十几户,竹篱木屋高矮错落。
尿裤子恍然失神,微微一怔缓步走去。
拍了拍村口老树,摸了摸石井毂辘,推开篱笆门径直走进一户,蹲在院角一把一把的挖开尘土,从里边翻出个破旧的拨浪儿鼓。
当啷啷,当啷啷……
尿裤子轻轻的晃着小鼓,嘴角上翘两眼微弯笑的格外香甜。
林季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这此时的尿裤子哪还是什么道成大能?分明就是个无忧无虑的纯真小儿!
恍惚间,满村枯柳抽出叶叶新芽,道道篱笆爬满各色小花,几只红绿小鸟飞来落下,不停的叽叽喳喳。
那整个儿死气沉沉早被深埋沙下的小村,又猛的一下活了过来,生机勃勃恬静如画!
啪!
突然间鼓槌断折,还没等落在地上就已化做一片烟尘。
紧接着,那烟尘又四下蔓延开去。
刚刚抽出嫩芽的老柳、爬满野花的篱笆墙、落着小鸟的石井木屋全都瞬间消散。
呼!
一阵风来,万千散尽!
就连抓在尿裤子手里的沙尘也被一并吹散。
尿裤子又呆呆的望了一眼,拍拍尘土站起身来。
“走吧。”
转回头,尿裤子神色淡然,俨然又是当初那个河边论道、高高在上的大师兄。
这此间小村有何故事,又与他哪番因果,既然他不想说,林季也不好多问。
向着茫茫沙海又往南行,千里孤烟瞬息而过。
远远的尽头处,青天黄沙间突而亮出一道小黑点儿。
越往前去,那黑点儿越大。
又近千里,这才现,那竟是一片汪洋大湖!
那黑乎乎粘稠如墨的湖水上下翻涌,层层大浪此起彼伏。
铺天盖地茫茫无际,好似天绝地断再无去路!
“这就是墨水湖。”尿裤子突声说道:“早在许久之前,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无尽海。当年的水域格外清澈,也没有什么风浪汹涌,内中鱼虾往来成群取之不尽,四外民众殷实富足其乐融融,真可谓极乐之净土。
直到两千年前,那兰陀大劫时,这里却成了修罗战场。无数生灵残落与此,就连半缕魂魄也未逃出。数千里方圆再无人烟!向来救苦救难的大悲寺也在这时被妖僧所据,一千年前,兰庭仗剑西来,封禁此域,自此以后更是鲜有人来,即便西土众僧也不踏入。如今,这内里到底如何,早已无人得知。”
林季回道:“我在大慈恩寺见过柳左安柳前辈,据他所说,这大悲寺内中所封乃是龙族恶灵。也不知与东海龙族有何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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