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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杳视若无睹,淡淡一笑,“请便。”
几人走后不久,远杳刚准备歇息一下,门外便传来一阵喧闹。
耳边响起流雪的声音,“我们小姐正在休息,嬷嬷有什么事跟奴婢说就是了。”
“放肆!我是来替太妃娘娘传话的,宫里来了贵客,要远侧妃亲自过去,怎么,你家小姐胆子这么大,连王府的脸面都不顾了吗?”
“若是惹恼了贵人,你们主仆俩两颗人头都不够赔的!”
柳嬷嬷疾言厉色,语速极快,音调也上挑。
远杳眉心一跳。
柳嬷嬷是柳太妃的心腹,又是宫里出来的,最是知晓轻重,当然不会拿着鸡毛当令箭。
她也在心里思量,宫里来的贵人,会是谁呢?
父兄死后,她已无人可靠,皇室之人中更无熟识,有谁会来寻她,又以何理由寻她?
正想着,她已穿戴整齐,掀开帘子,拦住又要开口的流雪。
“嬷嬷息怒,流雪不懂事,我跟您走就是了。”
柳嬷嬷见她低眉敛首,心口的怒气收了一大半,“那就请侧妃跟老奴来吧,耽误了时辰可就不好了。”
流雪低声担忧道:“小姐,谁知道这是不是柳太妃的奸计?”
远杳安慰地拍拍她的手,“不用担心,我去去就回。”
到了柳太妃的倚梅苑,尚未进去,就听见柳太妃怨怼的声音,“远氏嫁入王府多年无所出,我看在她父兄早亡的份上对她多加关照,这几年待她极好,怎会慢待她呢?是王嬷嬷多虑了。”
也不知那王嬷嬷是什么来头,对上亲王之母、堂堂太妃也不胆怯,反倒据理力争,字字珠玑。
“既无慢待,那怎会在王妃毫无错疏的前提下,将其贬妻为妾?更莫说,王爷这几年在外征战,王府上下,都是王妃辛苦操持。王妃的贤名,京城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竟是在维护她?
柳太妃也诧异不已,这王嬷嬷是杨贵妃的左右手,见她如见杨贵妃。
可任她如何周旋于京城世家之间,也不知杨贵妃何时竟与那远氏扯上了关系!
此刻更不知道如何应对,额角甚至冒出缕缕细汗。
她勉强借饮茶的动作掩饰慌张,赔笑一瞬,“嬷嬷说的是,只是皇命难违,宏儿与新妇是圣旨赐婚,远氏也是同意了的。”
王嬷嬷哂笑,“同意?怕不是威逼利诱吧?”
柳太妃立时面上一热,正欲开口,帘子便被掀开,传来远杳含笑的清亮嗓音。
“不知嬷嬷来此,让您久等了。”远杳其实也不认识王嬷嬷,但对方既然来自宫中,又得柳太妃如此看重,想必其主子在宫中地位也是超然的。
虽然不知具体是哪位,但远杳心中已有思量。
当今圣上年近知天命,后宫之中百花争艳,其最敬重的是皇后,最宠爱的,却是杨贵妃。
传闻杨贵妃与圣上是青梅竹马,只是身世比皇后差些,才做了太子良娣。
她与皇后并无瓜葛,只当初与萧宏成亲次日,被宣入宫一次,那时皇后对她态度淡淡,瞧不出喜恶的样子。
倒是贵妃,她想起,对方当年亲自为她添妆,对她的态度也十分和煦。
王嬷嬷看见远杳,严肃的脸上也染了笑,握住远杳的手打量,见她恹恹的,便担忧道。
“瞧王妃气色不好,可是身体有恙?”
远杳心下一暖,唇角也挽起笑,“嬷嬷不必担心,只是着凉,已喝了汤药,不日就会痊愈。”
柳太妃望着这一幕,心里咯噔一声,眉头越皱越紧。
远氏身体康健,嫁过来三年从不生病,前几日与他们争执时更是伶牙俐齿,看不出一丝虚弱,怎的这么巧,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赶上王嬷嬷来的时候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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