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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兰听罢心里咯噔一下,不哭不闹,表情平静,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郡主虽自六年前那桩子事后性子有所收敛,可她不满的时候,面上越是平静便代表着要搞出的事情越恐怖。
更别说,这事情本就是她极为厌恶的。
春兰心底叫苦不迭,有些后悔方才说快了嘴,她家郡主本就生的极为漂亮,一双明亮的星眸便是覆上一丁点水雾都看的叫人心疼。
而她惯会用这伎俩,时常让她们这些下人心软的不行,也就公主能看破她的心思。
“郡主,今日怎穿的如此艳丽?”春兰试探着发问,那件烟罗裙虽是漂亮但又太过艳丽,是以郡主自送来后便只试穿了一次,今日并非什么喜庆日子,反而应该是心情极为不好的,怎么会…
霍真真嘴角勾起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有些不怀好意的朝春兰耳边低声道:“你猜。”
春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里直发怵,这顶好的个美人,怎么笑的这么瘆人。
她手上动作不停,嘴里胡言乱语,说个不停:“郡主,你倘若不满,可以同公主好好言明,将军和公主那般疼爱你,怎么忍心让你难过。”
“你倒是说说话,今日这般沉默可当真吓着奴婢了。是奴婢多嘴,不该胡乱说话,让你心烦。”
霍真真翻了下眼珠,冷哼道:“这事你若不说我至今还被蒙在鼓里,待事成之后本公主还要赏你。”
嗓音里带上了丝凉意。
到底是将门之后,又身份高贵,霍真真生气起来,周身的气势是一般闺中女子无法比拟的,春兰只觉得浑身发寒,腿肚子一软,直愣愣跪了下去。
郡主头一次这般寒意逼人。
春兰颤着声音,嗓音都带着丝哽咽,哭泣道:“郡主恕罪,郡主恕罪。”
霍真真心里明白,娘亲便是再疼爱自己,在婚姻之事上也不会容许自己胡闹。
否则一开始便不会瞒着她。
爹娘身份高贵,她知道自己是不能随心嫁人的。她享受着这荣华富贵,世家权力,也合该承担其中的制约。
但即便如此,她也要为自己争上一争。
长袖一甩,在空中划过一道绚丽的弧线,霍真真一把抽出兰锜上的长剑。
剑锋如霜,寒光闪烁,垂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霍真真冷着声音,垂眸朝跪在地上的春兰随意说道:“我去城墙转转,你去向我娘亲带话,说我在上面等她,切记,要带上我爹爹,我想再见他最后一面。”
这话一出,春兰彻底被吓得不轻,豆大的泪珠从眼底一颗颗滚落下来,嗓音里满是不可置信:“郡主,你可别吓奴婢,一切为时尚早,莫要冲动啊,你让公主和将军怎么办。”
霍真真柳眉微蹙,有些生气被打断了的节奏。
看着哭的快要晕过去的春兰,无奈的蹲下身子,将人搀起,食指朝她手心剐了剐,再次重复道:“让我娘亲到城墙上见我。”
她眨了下眼,接着道:“记得一定要带上我爹爹。”
“还有…眼泪不要擦干净,就这么去。”
春兰嘴角抽了抽,突然觉得方才的眼泪全都白流了。头脑彻底冷静下来,思绪清晰,手心发痒的触感仍在。
果然,她家郡主是非一般的女子。
霍真真穿着一身红衣,肩上扛着剑,快步从房间跑出,春兰怔怔的盯着她离开的背影发了一瞬呆。
蓦地勾起唇角又放下。
她伸手朝脸颊上轻拍两下,紧接着低声哭泣着朝门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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