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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皇陵,外面看就像个山洞,景恒拿起跟火把点燃,同凤明一道走进去,走过几处石阶,空气逐渐发沉,应是到了地下。
皇陵都是从里往外修建,越往里人工痕迹越重,景恒凑近看墙壁上描绘的壁画,山河云纹中一条行龙穿过,张牙舞爪。
景恒眼前黑了一瞬,他扶额,摇摇头。
“这儿有血迹。”
角落里,碎着个陶罐,一滩血洒在上面。像是这陶罐中本就盛的血,陶罐打碎,连着血一道洒在这儿。
再深处便是地宫主殿。空旷旷的,中间地面用白线画了个矩形,圈出将来安置棺椁的位置。
景恒眼前又是一黑,恍然间仿佛他就躺在地宫中央似的。
他回过神:“我总觉得这儿怪怪的。”
“是很怪。”凤明墓室走了一圈:“这不对,墓穴应为子午四正之向,天子之墓头枕乾坤,这墓室东偏三寸,阴阳差错,乃是大凶。气以龙会,断不可葬也,若葬于此,则生新凶,消已福。”
凤明敛目沉思:“景俞白挡了谁的路,竟要他死后也不得安宁。”
景恒道:“他能挨着谁的事。”
这话着实不假,齐圣宗就一个儿子,皇位传到景俞白这儿,可真成了一代单传。
父死子继、兄终弟及。可景俞白无子无弟,他现在若有个万一,只能从旁支里选人当皇帝了。
早死的自不必提,肃王谋反时,凤明又宰了几个,自此仁宗的儿子算是死绝了。
如今各路藩王,京中的就怀王一人,但怀王和今上血缘并不近。
先怀王是仁宗庶弟,就藩后在封地很不老实,景沉是被送到京中的质子,先怀王在封地招兵买马,被仁宗削藩圈禁,景沉因在京中逃过一劫,承袭了王位,只是虚衔并无实职,后来搭上了凤明的门路,这才过得舒心了些。
再往上数,就只有仁宗的兄弟、淮安侯那一辈儿了,着实有点远。而且仁宗兄弟有十三位,因为夺嫡就死了十个,仁宗即位后先怀王又造圈禁而亡。如今还活着的,仅余淮安侯一人。
余下的各路王侯,那血缘比怀王还远,自不必提。
“景俞白如有不测,大齐必乱。除非你再找个小皇帝养。”
凤明敬谢不敏:“免了。”
景恒笑道:“在江南那边,我听说你把持朝政,到了京城才发现,你也不怎管。”
“朝政繁杂,那些内阁定不下的事,已够我烦了。”
“他们那般说,你就不生气?”
凤明去看壁画上的赤红金龙,漫不经心:“习惯了。你来看这龙的眼睛,像是那血点的。”
景恒笑笑,心中喟叹。
世人愚昧,偏听偏信,又惯以恶言非议伤人,然一切虚妄言语,在凤明眼中都不如那点了血的龙目。
“鲜血遮目......浮云翳日......”
思索间,凤明目光如电,望向头顶,朝景恒打了个手势,动了动唇,无声的说:上面有人。
景恒微微皱眉,吸气轻嗅,好像闻到奇怪味道。
凤明全神贯注,听着上面动静,约么半盏茶的功夫,凤明小声说:“走了。”
景恒觉得蹊跷:“你有没有觉得......”
地在震。
景恒瞳孔微缩,一把拉过凤明:“快跑,他们要炸了这里。”
硝石、硫磺.......
是火药的味道!
凤明反应过来,运起轻功,提着景恒往出口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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