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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堪受辱,道:“启禀皇上,臣知晓太后看重施大人,这才将大权交予她,想给她一个立功的机会。”
“万没有想到,她竟会这般曲解臣的用意,独揽大权,在臣全然不知晓的情况下,直接定下考题。”
尹阁老扯着嗓子道:“年轻官员急着立功,臣能理解,可她这般浮躁不知礼数,如何能做天下读书人的表率?”
“尹阁老的意思是,下官若将消息禀报给你,事事以你为先,便能做天下读书人的表率了?”施元夕微眯:“尹阁老嘴里的天下人,该不会特指的是阁老的门生吧?”
“咳、咳!”这殿上的朝臣一个没忍住,险些笑出声。
“施大人!”朱御史脸色难看:“皇上面前,岂容你这般放肆!”
“你行事无章,还对官职远高于你的尹阁老这般无礼,竟还没有半点悔过之意,实在猖狂。”
“朱大人。”他欲问罪施元夕,却被王瑞平打断道:“施大人是有些行事不周,但当日尹阁老回绝选题一事,却是我等亲眼所见。”
“大人也说年轻官员不懂变通,尹阁老都已经开口拒绝,施大人又怎会再拿此事去叨扰阁老,若真这么做了,不还是要被御史台参一个难担重责的罪名?”
没错,他们想要找施元夕的麻烦,多的是说法。
两边对立,就注定不会让施元夕讨到好处。
她把尹阁老捧到天上去,对方还是会继续攻讦她。
与其这样,她索性直接拿走谢家最在乎的决策权。
大家都别好过。
谢郁维抬眼,看向中书省的一名官员。
那官员会意,抬步出列道:“春闱关系重大,施大人有所不知,专行独断之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只是大人与尹阁老间的矛盾。”
“可若被有心人放大……”官员微顿,目光闪烁:“那便是大人利用职权,结党营私。”
“意图在科举考试中,提拔自己人。”
朝野安静下来。
施元夕抬眸,看向那名官员。
谢郁维自己想做的事情,倒是会安到她的头上去。
考题虽呈递给小皇帝看过,但决策权还是在施元夕手里。
最后密封起来的考题,仍是由她做主选定的。
王瑞平和身边的施致远对视了眼,谢家这是打算借着这件事,泼施元夕一身脏水,逼她主动卸下主考官的职权。
“不错。”朱御史当即道:“本次春闱与往常不同,钦定的是两名主考官,便得要共同做出决策,你擅做主张,只能是有所图谋!”
“还请皇上下令,革除施元夕春闱主考官身份,重新选定考题。”
“不必这么麻烦。”气氛僵持中,郑奇明直接开口道:“禀皇上,翰林院可证明施大人的清白。”
“此番考题,由翰林院拟定,为避免意外,共拟定三份试题。”
中书省官员皱眉道:“可这三份试题施大人全都看过,最后密封的试题也是由她亲手选出。”
“这难道不更加说明她怀有私心?”
郑奇明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施大人看过后,认为三份试题都可用于春闱,便请皇上将三份试题一起密封,交叉打乱后,随机选出一份,作为本次春闱的考题。”
“吴大人的意思,是在说施大人藏私,还是在说……”
那官员惊起一身冷汗,当即跪在了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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