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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仔细回顾此事,却让人颇感困惑。
顾士谦出身显赫,乃前左丞顾文正之子,且自幼习武,年仅十六便随太尉韩熙北伐,因在此役中立下战功,被授予广武将军之衔。
后他进士及第,入集贤殿,并历任兵部及崇政院要职。
然而,因其父获罪,他被迫罢黜所有官职。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他二十八岁那年,他竟又被册封为怀化将军。
不过,此职仅为虚衔,既无实权,亦无部属统辖。
因此,朝中为何会派遣顾士谦领兵解围?
更令人不解的是,温氏和外戚一直掌控朝政,他们绝不可能让顾士谦担任主将,因为一旦他凯旋而归,这位昔日无权无势的怀化将军,恐怕会逐步崛起,威胁他们的地位。
叶槿容的思绪,如同这雨后的夜色,既深沉又复杂。
她缓缓抬眼,目光在叶景渊与温之言之间流转,心中暗自揣测:粮草押运延误,是否与顾士谦被任命为右威卫主将之事,有着某种潜在的联系。
同时,她也对那位乐师的死因心生疑虑,这究竟是冲着温之言而来的阴谋,还是背后隐藏着更为复杂的真相?
突然,一股晕眩感猛然袭来,使她瞬间失去支撑。
幸好温之言反应迅速,一个箭步冲上前,稳稳地将她扶住。
见到此景,叶景渊心中一紧,终于沉声吩咐道:“还不将她送回清宁苑,并着人去请太医来瞧瞧,以免日后留下病根。”
话音未落,温之言已将斗篷披在叶槿容身上,并将她横腰抱起,稳步向清宁苑走去。
两人一路无言,却在匆匆行走间,体温悄然攀升。
此刻,叶槿容左手勾着温之言的脖颈,右手轻抚着他的肩膀,在灼热的呼吸间,她敏锐地察觉到他逐渐紧绷的肌肉。
她目光轻抬,凝视其素来冷峻之容,语带戏谑地问道:“丞相可是觉得本宫沉了些许?”
温之言脚步未停,却微微侧首,回应道:“你我仅一日未见,我岂会不知你重量几何?”
“哦?是吗?”叶槿容故意贴近他的耳边,低声说道,“那么,丞相为何呼吸急促,心跳如鼓?”
温之言身形微滞,试图反驳道:“不过是担心你的身体,加之雨夜路滑罢了。”
叶槿容闻言,眼中笑意却更浓,“丞相如此紧张本宫的安危,平日里却又不肯明说,还真是口是心非呢。”
温之言耳根稍红,面上却是不露声色,“你我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关心你是我的责任所在,何需多言。”
“这有名无实也好生无趣,”叶槿容轻轻叹息,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随即又化作一丝调笑,“丞相,你说呢?”
温之言脚步微顿,喉头滚动,略显僵硬地答道:“明明前日…而且我只是因你今夜淋了雨,担心你的身子才如此,并非你所想的那般。”
“那般?”叶槿容故意将语调拉长。
温之言意识到自己言语间的漏洞,不由得轻咳一声,以掩饰那份不自然的尴尬。
叶槿容见他如此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满足的笑意,正欲再开口,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强烈咳嗽打断。
她紧蹙眉头,双手不自觉地抓住了温之言胸前的衣襟。
温之言见状,神情紧张,加快了步伐,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微光渐显,雨势终歇。
雨夜中的身影,沐浴在晨光之中,显得格外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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