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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挤别挤,人家何家是招聘,要看真本事的。抢第一个去有什么用,没那两下子照样还是刷掉!”
“哎呦,哪个不开眼的踩掉老子的鞋了!”
“大哥你慢点,不是说好了一起去的吗!”
要不说出名好办事,从前何家也招聘过两次,皆是无人问津。
如今成了管家窑口,招聘广告刚贴了不足三日,前往报名面试的人便络绎不绝。
西坊不长的一条路挤满了人,除了往来办事的,十个里面有八个都是往何家去的。
这几日何家父子还是照常忙着应承的生意,只留何秋月一人,在屋门前闲置的空地上扎了个临时桌子,专门负责接待这事。
前来应聘的多是耀州的同乡,也有少数不知是从哪得到的消息,走了十几里山路,风尘仆仆来此的外地人。
但何秋月秉持着能力为重的原则,除了自掏腰包给这些外地人包了两日食宿之外,在考核时还是一视同仁,不会因着对方大老远来就因同情降低标准。
经过前两日,十里八乡都传开了何家大气豪爽,故而今日慕名来此的人比之前加起来的还要多。
何秋月立在桌后,一面吩咐大家不要着急排队站好,一面提起笔在铺好的纸张上端端正正写了个“一”。
“大家少安毋躁,无论顺序先后都是统一标准!”
见众人也不再前拥后挤,排成了一条长龙,何秋月这才舒了口气,对着面前打头的老者露出了一个温和有礼的笑。
“这位老伯,那就请您先来展示下自己的本领?”
殊不知这位老伯虽站得端正,那双覆满老茧的手却不住地发着抖,好半天才颤颤巍巍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双耳青白瓷盏,极其小心地放在桌上。
何秋月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瓷盏,觉得有些眼熟,尤其是那类冰似玉的纹路,倒更像是从前学到的龙泉青瓷的典型样式。
耀州青瓷由于土质缘故,胎体厚重,玻璃质感比较强,釉面经常会有比较细密的开裂纹路,也就是所说的开片。
但是眼前的瓷器釉色晶莹纯净,釉面光滑似玉,明眼人一看便知这定是出自南边那几个窑口。
何秋月也不急着戳穿,而是目光平静和善地看着老者,静静等待其自己开口。
许是因着心虚,老者磕磕巴巴地描述了一下自己手艺多么高超,以及这瓷盏在市面多受欢迎等等,声音也是越说越小。
身后一些好信的青年已经探身往前看,有几个眼尖的早已看出端倪,在老者夸赞自己手艺时忍不住笑出声来。
见老者面红耳赤再也说不出话,何秋月抿了抿嘴,将瓷盏轻轻捧起递到老者手里,又想了想,从布袋里拿了几枚铜钱一并送去。
“这瓷盏您收好,看您也住在附近,这钱就给您路上买碗热汤暖暖身子吧。”
老伯满脸欣喜地接过,恨不得将头埋进破旧的布袄里,也顾不得旁人的指点,逃也似的冲出人群离开了。
看着那抹佝偻的身影,何秋月轻轻叹了口气。
这老者并不是第一个,前两日也有不少拿了个瓷器就来应聘的穷困老人,也都被何秋月好言送了回去。
耀州地处偏僻,青壮年要么投身驻军,要么南下寻个伙计,留守的大多是些老人妇孺。
再加上近两年米氏一家独大,更使得一些靠卖点散瓷为生的老人生活更加困顿。
何家眼下也是刚刚起步,只能勉强负担一顿饭钱,何秋月心说等日后铺子开大了,定要拉这些老人一把,让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
第二个上场的是位和她年纪相仿的红衫少女,头上带着一顶雪白的狐皮毡帽,眉眼弯弯,倒像是偷跑出来的活泼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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