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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乐被那位娘子抱得一个趔趄,嘴里一口胡饼还未下咽,反而噎到咳了两声。
那娘子赶忙松开她,关切道:“乐乐,你怎么了,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快告诉阿娘,阿娘这就带你回家!”
“您便是我阿娘?”庾乐扯出一个不知所措的微笑,思索片刻小心翼翼道。
那位娘子立时如同被雷电击中一般愣住了,接着哭了起来:“乐乐你别吓为娘,你怎的连阿娘都不认识了?阿娘听人说早上沣河边有位娘子跳河了,一路打听才在这家酒肆找到你……你是不知道啊……”
她坐在庾乐身旁又自顾自流着泪说了许多,最后说:“莫非因落水导致失忆了?你放心,阿娘一定帮你找回记忆。走,咱们这就找医师瞧瞧去!”
庾乐终于有机会说句话了:“阿娘,先不急,是这位李泰白郎君救了我,咱们是不是该感谢感谢他?”
说着咬了口手中的胡饼。
这饼还挺好吃的,也不能白吃人家的呀。虽然她也不知道这娘子究竟是不是她在这个世界里的母亲,但反正也没地方去,不妨顺其自然。
“哎呦多谢这位少侠!少侠生得真是英俊,瞧这双炯炯有神小狗似的大眼睛,瞧这浓密的眉睫,倒让我想起一个妹妹——”那娘子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头问庾乐,“乐乐,你方才说这位郎君叫什么?”
“李泰白,国泰民安的泰,白璧无瑕的白。怎么了阿娘?”
“可是名为司砚?”
“是,您认识?”
“砚儿!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绣阡姨母啊!这么多年没见了,你阿娘可一切都好?”沈绣阡抓住李司砚的手激动道。
李司砚很快想起来她:“绣阡姨母?我记得我五岁那年您嫁去洛阳,至今已有二十年不见了,不想竟会在此重逢。
“我阿娘一切都好,蒙您挂牵。不知您何时回的长安?”
沈绣阡擦干脸上的泪,笑着说:“两月前回来的,一直忙着安顿,都没来得及去看看阿茉……”
说着她又停了一下,庾乐莫名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哎,砚儿啊,我想起你和乐乐是不是小时候有过婚约?”
庾乐一口饼再次呛在了喉咙里,沉默着抿了口在一旁大快朵颐的陈曦递来的汤。
……也没人告诉我刚来就要结婚啊,这什么诡异的剧情?
“可不是巧了,你今日救了乐乐,我得带些东西上你家道谢,也看看阿茉,顺道商量商量你俩的婚事,”沈绣阡眉飞色舞道,“乐乐就先交给你了,我这就准备准备上你家去。”
而后精神十足地带着身后两个丫鬟走了。
留下相顾无言的一对当事人和一个看热闹的。
刚刚一直安静看戏的陈曦此时立马活泛了起来,擦了擦嘴说:“原来你们是亲戚啊?”
李司砚道:“不算亲戚,绣阡姨母和我阿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情同姐妹。”
沈绣阡和苏茉都出生于商贾之家,家境优渥,儿时因家中生意而互有来往,渐渐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二十五年前,苏茉对四海为家的天涯游子李牧倾心,与之成婚,生下了一对龙凤胎,也即李司砚和他的姐姐。
五年后,沈绣阡与从洛阳来长安游玩的书生庾叶声两情相悦,随他前往洛阳时已怀有身孕。
那时沈绣阡同苏茉约定,不论她生下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她都会在二十年后举家迁回长安,届时要让她们的孩子喜结良缘。
当然李司砚是并不知晓这件事的,沈绣阡走时他在学堂。
庾乐就更不知道了。
她在现代时连一段恋爱都没谈过,是个彻头彻尾的独身主义者,现在刚过来就让她和这个假李白结婚,这算怎么回事!
“泰白郎君,这婚约能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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