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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周遂衍三个字龙飞凤舞地写在上面。
柳秋行说:“这是个封神神卷,所有名字出现在上面的人,都受到仙人照拂,可以寻得机缘成仙。”
“你的名字写在
柳秋行这边喊话人,笑他不知自己如今状况,还敢口出狂言。
他不搭话,喊了一排人跪在墙头,说既然有人想他死,也要找人陪葬,他一个个头砍下来,黄泉路上也有人相伴。
他语气淡淡:“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你们认识的人?”
他不仅要杀大臣,还要杀城里寻常百姓。如此状态,全然疯魔。
没有人再跟他讲话,他身边只剩下零星几个暗卫,他又哑声喊了句:“你们带猫来给我看一眼,我便开了城门,恭迎你们进来,如何?”
我盘在延雀头上起身站起,说我去见一见他,他如今既必死,也不需让他从生到死都如此凄苦。
延雀听完我的发言,哼声冷笑:“他当着我的面杀死我父皇,毒杀我母后,杀我亲哥时,倒没人讲我一生可怜。”
“……”我没料到延雀这代入感还挺强。
“他杀我那日,你不是也看见了吗,我带着我亲哥救我命时溅我的满身血污,一路泥沙里滚着逃命,马都跑死了一匹,我身旁养的暗卫全都为救我而死,他一路猫抓老鼠似的,最后在一个偏远村落旁把我抓到。”
我跳下延雀脑袋落到他肩上,伸手拍了拍他肩膀,聊以安慰。
延雀动了动脖子,伸手摸了摸自己后脖颈:“他一刀砍下来时,我才知道人头断的那一刻,竟然不是立刻失去意识的,我感觉天地骤变,我与尘埃融成一体,而后才感觉到疼痛,在铺天疼痛涌上来时,我便死了。谁死时,不是如此痛苦?”
我沉默,见延雀对经历痛苦如此记忆犹新,不由叹了口气:“你觉得我和吟无不该救你。”
延雀愣了下。
我又道:“我与吟无也是如此说,他虽是为了救我们,但所瞒事甚多,我是不太乐意的。可我只气他瞒我,延雀,你气人欺你、辱你、伤你挚爱之人,你如此历劫,又怎能成功?凡人一生,应如梦幻泡影,大梦骤醒方可得悟天地,可你历此一世嗔念如此重,我觉得等这段事了后,你应该再入世投胎几回。”
延雀顿了顿,平时虽与我嬉笑打闹玩笑不断,但我此刻严肃起来,他也只略微一迟疑便应了声。
我笑:“延雀,你不服我?”
我话音才落,见另外一个延雀抱了只黑猫慢腾腾走过来,走到我身边冷不丁地来了句:“你都救了我性命,可称我的再世父母,我怎么敢不服你?”
我哼,道了句知道便好,又低头看他怀里黑猫。
延雀道:“我找只黑猫替你,别说你看他可怜。刚刚说我嗔念重说得头头是道,你自己能放下这么个徒弟?你还是周遂衍时,他粘你跟粘什么似的,我看着着实有些嫌弃。”
我啧:“你当你温礼和温恒两人黏糊在一起的时候,又好到哪里去了?”
“那都是我自己……”延雀据理力争,没讲完顿了顿,两张脸对视了一眼,突然又紧急错开了,含羞带怯了起来。
“……”我感觉鸡皮疙瘩全起来了,当初魂魄一体时,也只揽镜自照,夸自己,如今一魂二体,竟产生了些了不得的情绪。
完了,我想,我天界还有正常人吗?
正不正常的事,现下没空讨论,延雀非抱着一只寻常黑猫去找温禀,我只得隐去身型跟着他。
他抱着猫一路上还低声跟我说,让我见温禀再如此不忍,都得保持沉默。
我哼道:“我当然比你更能按捺自己情绪。”
延雀啧我。
我和半个延雀见到温禀,只见他眼覆白绫,静坐在一个木椅上,闻来人声微动了下头。
我这几年未曾关心过柳秋行和温禀之间的争斗,故而不知他因何伤了眼睛至目不能视。
温禀沉声笑问:“这会儿来的又是哪位仙人,你们账中的黑猫……”他话音还没落,延雀便把那寻常黑猫扔到他怀里。
“喏,给你。”
温禀却如同被利箭刺穿,浑身震颤了下,他手指颤抖欲摸黑猫。
可寻常猫哪能那么乖让人抱在怀里,延雀也就仗着自身有点仙力,才让猫没从他怀里跳开,温禀不过是个寻常人,那猫落他怀中不过须臾,便四肢并用跳下了地。
温禀手掌扑了个空,一时不妨跌下了椅子,他嘴上喃喃了几句,我未听清,心下略有不忍,想用仙力引导那逃窜黑猫回到他脚边,温禀却席地一坐,仰起脸【看】向延雀方向:“猫跑了,劳烦皇兄帮忙抱过来一下。”
我听见延雀咬牙:“你既如此聪慧,听声音便知是我,那自己喊它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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