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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云枝心口一紧,抬眼见来人,不由得愣住:许迟。
许迟也没料到冷云枝会在里面,迟疑间,试探地轻唤:“二小姐?”
“你为何会在这里?”冷云枝戒备地直起脊背。
许迟沉默了会儿,顺势坐在她对面,眼神中流露出似有若无的忧伤:“家母忌日将至,我要回去给她老人家烧纸钱。”
那双柳叶眸神色微动,险些忘了,他与自己的身世一般,早早丧母。
“我无意冒犯。”
“无妨。”许迟扯了扯唇角,打量了她一眼,分明是很素净的打扮,发髻上只别了一支玉兰花绒簪,却叫人看得移不开眼。
许迟知礼地收回视线:“那二小姐呢?既是萧王的侍妾,怎孤身一人出现在此?”
“我从未想过做他的侍妾。”
许迟正视她:“到底怎么回事?可是萧王胁迫于你?”
冷云枝侧目看着被船桨划动的水波,不愿多言。
“我确实无颜过问你的事情。”许迟两手分撑在膝盖:“此番离京,你大抵不会出蜀州了罢。”
“不知。”
从前她向往京州,可眼下与京州的王爷交恶,她岂敢多留。
船只顺着江水南下,冷云枝再次醒来时,船已经停了。
她睁开惺忪睡眼,发现身上披了件斗篷,船内没有其余人,冷云枝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包袱,打开数了数里面的金元宝,随后长长松了口气。
“二小姐?”
有人从岸边跨上船头,冷云枝往外探头,来人是许迟身边的书童。
“接下来水流湍急,不宜行船,我家公子来请您上马车。”
冷云枝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柳梢旁确实停着一辆车舆。
“不必,我会自己找马车。”冷云枝不假思索就拒绝,她不想和许迟再有牵连,于是把斗篷还给他,拎起包袱就要走。
刚走了还没几步,许迟大声叫住她:“二小姐留步!”
“你若介意,我不坐马车内便是。”他急忙跑来:“此处去鹿鸣县少说要翻过三座高山,且不说虎兽毒虫难料,山路崎岖,山匪猖狂,你一个弱女子,在下属实忧虑。”
许迟的这番话令冷云枝停住脚步。
“二小姐要是还不能接受,在下走路便是,只要二小姐肯让我的书童送你回去,在下怎样都行。”
冷云枝终于回过头来看他,指尖抓着包袱,神情不大信任地看了他两眼,思量片刻,勉强地点头。
许迟大喜,做了个“请”的手势。
马车内宽敞,外面却是狭窄,冷云枝坐好后听见那书童嘀咕:“公子,这马车简陋,前舆没有围栏,您可得抓稳扶手了,莫摔下去了。”
“这是什么话?本公子岂会摔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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