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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沿着大道出城,在离开城郊后便下了官道,转而走入了北上前往不周古城的小径。
车厢内,秦知白阖上了眸倚在软靠旁,素净的衣袍垂落,衣角隐约有些被露水沾湿的痕迹,以往清整的面容也流露出了一丝倦颜,叫清减不少的身躯更显出些许支离。
熟悉的气息就此靠近,一袭氅衣轻轻覆上了她身前,轻微的动作叫未曾沉眠的人睁开了眼,四目相对,近前来的身影便如无其事地替她再放下了帷幔。
“听闻卿娘昨夜在院中守夜,一夜都未曾歇息?”
秦知白并未回答,瞧不出情绪的双眸透了几分疲意,望出的视线微垂,落在了探来的手边,寡淡的神色便一顿,叫她抬眼看向了身前人。
“怎么戴上了手衣?”
楚流景微倾着身子,手上戴了一双轻薄的玄色手衣,修长的五指被包裹于柔软的皮革下,仅露出腕间皓白的一点,身上所着衣装也比往日更严紧许多,显出了些许克制的气息。
听得秦知白询问,她微微笑起来,抬手微不可察地掩了一下身前,随即温声道:“今晨听卿娘说我们这几日要赶往不周,不周城本就在边地,气候严寒,因此我便多穿了些,免得若是病了,又该叫卿娘担心。”
秦知白看着她,清明的双眸一动未动,目光落在她无意识遮掩的心口,落下的话语声仍是听不出喜怒。
“你有事瞒我?”
楚流景微顿,有些不自然地晃开了视线,停了一会儿,方笑道:“我又如何会瞒卿娘。”
秦知白仍是未动,“将衣裳解开。”
楚流景有些为难,“在此处?”
近在眼前的人未再回应。
望着那双犹如清溪的冷眸,楚流景眼睫轻点,又静了片刻,方依顺地解开衣带,慢慢露出了身前再度撕裂的伤口。
“昨夜就寝时不当心将伤处扯开了,但我已上过药,卿娘不必担忧。”
秦知白蹙起了眉,看着里衣之下隐隐透出的血色,确认伤势并无大碍,方抬了首。
“今夜停下后我为你熬些药,用过药你便早些歇息,这几日不可再随意动手。”
不待楚流景应答,马车却忽然停了下来,车厢外传来一阵询问,几名戴帽佩刀的巡武卫拦于车前,手中拿着一卷画卷。
“车里是什么人?”
“是我们公子与夫人。”
“公子与夫人?你们从何处来?”
“云中。”
“可曾见过画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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