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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第1页）

他明明可以早些断了明光的念想，却纵着自己回避不肯坦然面对，觉得自己只要不回应，明光就总会有一天知难而退，没想到，这种回避反而让他有了自己在给他机会的想法，直到造成如今的局面……

苏白月死死攥着澹台景珩的衣袖，沾满鲜血的衣服在他月白色的衣衫上印出一个个血手印，像是在寒冬中盛放的红梅，猩红，而又刺目，他呼吸微弱，却还是倔强地诉说自己的情愫：“岚安，你，你是不是，对我……”

澹台景珩看着自家大徒弟许久不见的容貌，这幻境如此真实，时间一年年过去，他自己脑海中的明光，容颜都不曾这样的清晰，可是如今看在眼前，却还是与当初一样的心情，只是这一次他不会再回避了：“为师，对你，依旧只是师徒之情。”

与上一个幻境的答案一样，心魔或许想要他再看一遍明光的死，刺激他，折磨他，可是他不能再放任自己的懦弱，那是对明光的另一种残忍。

或许他的纵容是明光多想多思的根由，或许他的沉默是明光屡败屡战的原因，只是这个时候，他不得不残忍，他务必要将明光，好好的送走。

在他的心魔中，送走这份不该有这种结局的回忆。

苏明光听完澹台景珩的答案，眸子中最后一点的光亮彻底散去，很快就变成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而他的身影也如琳琳光点一般消散在澹台景珩怀里，随风一起消失在漫天白雪之中。

白雪越来越大，飘得整个天幕都是，一阵风过，澹台景珩回到了自己的洞府之中，只是这洞府与他之前闭关的时候不太一样，似乎看着凌乱了不少，像是被自己砸过一通似的，外面有什么人的嬉闹声，还有调笑声，那声音耳熟却又刺耳，有一个名字从澹台景珩的脑海中冒出。

他抬脚从洞府离开，青年甜腻勾魂的笑声止不住似的从小竹屋里飘出来。

“明光？”澹台景珩推开小竹屋的门，原以为又是苏明光的幻境，结果却见到自己的徒弟和秦化不清不楚的缠在一起。

澹台景珩眼神犀利，杀气迫人：“你们在做什么？！”

林子谦不紧不慢地裹上一身大红色丝绸里衬，雪白的肩头微微露出，床边秦化贪婪的眼神压根就移不开火一样烧灼的目光。

林子谦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做什么？做点道侣之间能做的事咯！”

“滚！”澹台景珩伸手提过秦化的脖颈，掐着他的脖子将他甩出霜寒峰，丝毫不在意他的死活，看着林子谦的眼神简直像是他沾染上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喜好似的：“你居然同他搅和在一起？”话语中的质问丝毫没有吓到林子谦。

林子谦笑的没心没肺，压根不在意自家师尊想吃人的眼神，也不在意自己衣衫凌乱青丝颓散，更不在意露出的颀长脖颈上青青紫紫的不能言说的痕迹，他风情万种地斜睨了澹台景珩一眼：“师尊方才又将我与大师兄认错了呢~”

他从床上摇曳生姿地下来，看着师尊的眼神着实算不上恭敬，甚至还带上了说不出的恨意：“这是第几次了，徒儿竟不记得了，徒儿与大师兄究竟哪里相似，能让师尊这样屡屡错认？啊，或许徒儿和大师兄一样瞎了眼，喜欢上了你这么个没有心的怪物。呵呵呵~师尊不是很厌恶徒儿么？不让徒儿进阶，不让徒儿结丹，甚至想要废了我修炼之路！难不成，是因为徒儿喜爱师尊，师尊要以此来惩罚徒儿吗！？”

林子谦没骨头似的靠在澹台景珩肩上，他身上传来幽幽的香气，还有方才结束□□的暧昧味道，见澹台景珩没有推开，他伸手搂住自家师尊的脖子，趴在他耳边，呵气如兰：“师尊啊，不是您亲手将徒儿推走的么？怎么如今反倒用这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我呢？既然你不要我，自然还有旁人要我啊。”

他故意舔舔嘴唇，又舐过澹台景珩的耳际：“不让我修炼可以，但师尊没说不让双修啊。”

澹台景珩推开林子谦，濯幽剑循声而出，悬在空中，直指林子谦的眉心：“休得胡言！”

林子谦看着对准自己的濯幽剑，神情凄然，那样带着自我厌弃的目光和苏白月的脸有一瞬间重迭：“师尊，当年徒儿在无境之域，是你不肯来救，觉得我心思肮脏，是秦化不顾一己之身，救了我的性命，我才以身相许。如今若他死了，我自然也不会活着！”

林子谦软着身子，微眯着眼睛：“师尊，是你不要徒儿在先，若想清理门户，请自便吧。”

澹台景珩不明白自己幻境中的林子谦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即便两个人最后一场交谈可以说是相当不愉快，可是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林子谦会有委身给秦化那个混账东西的一天。他看着林子谦毫无生意的眼睛，胸口闷得想要吐血。

他捂住胸口，气血翻涌，鹰一样锐利的墨色双目死死盯着林子谦的眼睛，不肯错开。林子谦似乎是感知到了澹台景珩的无奈，主动伸手抚上师尊的面庞，红润的嘴唇轻轻贴在他的唇角，魅惑一样：“师尊，若是您还肯要我，徒儿就诚心悔过，可好？徒儿还会喜欢您，只喜欢你一个，岚安——”

说话间，大腿不经意的蹭过澹台景珩的腿间。

澹台景珩按捺住翻涌的气血，闭上眼睛：“……好。”

“当真吗？”林子谦不可置信，两滴清泪顺着眼角流过，他捧住澹台景珩的脸颊，想要凑上去吻吻他，可是还没有等触碰到那微凉的嘴唇，眉心就被濯幽剑贯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