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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5章（第1页）

竹江问他是不是在难过，他的感受又岂止难过这么简单就能形容出来的。

“你是来劝我想开些的吗？池媚说我若有死意，那些因我而死的人就都白死了。呵，我到底是你们的少主，还是你们手中想要掌控的傀儡。她看似恭敬，可一旦我让她有不安的感觉，有超出控制的可能，那威胁我的时候也就不见得维持什么表面上的恭敬了。”

林子谦抱着腿说出自己的感受：“或许是魔修行事作风格外不同些，她跟我那样淡然的说那么多人因为这件事死了，我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好像是我亲手促成那些人的死亡一样。可是我又何尝想做这些事情呢，从来没有人问过我的想法，都是自顾自的去做，我宁可当时就那么死了算了，也比现在的心情要好些。”

“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们的问题，是我们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抱歉。”竹江忍不住想要摸一摸林子谦垂下来的头发。现在的少主和小的时候一样，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爱一个人缩在角落里不肯冒头，一呆就是好几天时间，就连魔尊大人亲自来了都要劝上好一会儿功夫才能乖乖跟着出去。

不过魔尊大人是因为向来都劝不到点子上，无非说什么谁惹少主不高兴了就杀了解气，谁让少主不开心了就丢出去等死这样的话，对少主而言，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少主原本在转世之前，就已经是这样的性子了，怎么会因为别的缘故就改变了呢，属下刚才说了，少主就是少主，不管什么身份，你都是你。”

这话林子谦终于琢磨出了一点滋味：“你的意思是，我原本就不是一个喜欢杀戮的人？”

“嗯，少主小的时候便是属下陪伴的更多，自认对少主还是有些了解的。非要说到杀戮嘛，少主杀的最多的恐怕就是虫子了，一杀那就是一大片。平时在魔宫里的时候，几乎没有虫子，所以每每在外面游玩，少主就很是厌恶虫子一类的生物，每次见到都要吓的跳起来，更小一点的时候还会抱着魔尊大人的腿一直哭……”

“好了，这种事情还是不用提了……”林子谦摸了摸鼻子，这样的童年黑历史他也不是很想听。

“哈哈哈，少主不用害羞，属下等都是看着少主长大的，只会觉得少主当时天真可爱的很，怎么会笑话呢。”竹江笑纹浅浅。

不过和竹江说了一会儿话，林子谦的心情确实好一些了，这几天那些极其混乱的想法让他的脑袋都被这些信息充斥到快要爆炸了，能有个人帮他分散一下注意力也是好的。

魔修由来

可是这样的分散也支撑不了多少时间，该面对的事情总还是要面对的：“可是那些人终究还是因为我的缘故……”

“少主是觉得那些人不应为因为您的缘故而流血牺牲。”竹江对林子谦的想法把控的很是准确：“我不能说少主的想法有错，可我们是魔修，对人本身就没有太多的感情。”竹江举了一个不算是完全恰当的例子：“百姓也好道修也好，对我们最大的作用就是提供负面情绪来支撑我们的修行，换言之，就像是蔬菜和肉对普通人一样，都是食物罢了，只要是不虐杀，没有人会在意食物到底是怎么被端上桌子的。”

林子谦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形容，有些说不上来的反胃：“可是那些食物不会有人这样的情绪。”

“谁有能证明呢？若是那些动物没有情绪，那么妖修又是从何而来的呢？”竹江笑问道。

“可是……”林子谦皱眉，决定不跟竹江纠缠下去，他自认为也是个能说会道的人了，或许是这两天思绪太乱，他的脑子也跟不上趟，对于竹江的说法竟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来说，只能转移话题：

“那么，其他魔修呢？那些魔修总归是你们的同类了吧，呵，现在也是我的同类。一场大战会死伤的不止是百姓和人修，魔修也是大面积的死亡不是吗？”林子谦道：“或许你会觉得我的想法太过优柔寡断，也太可笑，可是我确实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上万人因为我一个人的缘故就丢了性命，其中还有那么多都是孩子……”他知道有的魔修是会吃婴孩的，当真是只把那些孩子当成一道菜来看待。

竹江知道这件事是不可能从林子谦这里跳过的，少主一旦认了死理，钻了牛角尖，不管他想怎么安慰，恐怕都是无济于事。

“这件事情是我们安排下去的，那些魔修知道原委也算是甘愿赴死，少主不必因为魔修的缘故自责。他们在死前，也没少做烧杀抢掠的事情，按照少主当时作为人修的角度而言，他们现在的下场也算是报应不爽天理循环。这样想的话，您的心情会不会稍微好一些呢？”

竹江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向林子谦，他时刻关注着林子谦的状态和心情，他想要将林子谦从那样自我压抑的情绪中解除出来，这样才能将事情跳脱出来想。

林子谦的动作还是没有变，竹江的话乍一听的时候还算是有点道理，可是若一开始魔修就不去招惹普通人，自然也不会发生后面的种种了。

魔修不惹是生非……林子谦都想笑自己，他也算是痴心妄想了吧。

“少主，属下知道您现在的想法都还是人修的想法。您在人间域呆了这么久，又没有捡起您作为少主时的记忆，自然觉得无法融入到我们的生活之中，属下可以理解。”竹江温和的声音像是春风化雨一样包裹着林子谦。

林子谦看向竹江的眼睛，竹江的眸子颜色比一般的魔修要更淡更通透一点，看久了很容易沉醉于其中，好像那双眸子带有什么魔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