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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衿禾与祝明轩的婚事是由宋宁做主定下的。
那时宋衿禾满心满眼都是盼着能有机会回到京城。
可宋宁这头抽不开身,更不可能让宋衿禾独自一人长途跋涉回京。
正巧,祝明轩在那时同家人前往京城也路经此处。
或许祝家是早有此意,也或许当真只是碰巧路过。
宋衿禾并不在乎,她只知自己若是点头同意了与祝明轩的婚事,她便能随祝家一同回京了。
于宋衿禾而言,祝明轩是自小伴她长大青梅竹马的表哥,祝家也是知根知底的表亲。
他们之间没有惊天动地刻骨铭心的感情,但也细水长流水到渠成。
宋衿禾从没设想过自己将来会与怎样的男子成为夫妻,但她本也已经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
无论是家中父母数十年如一日的恩爱,还是大哥大嫂之间共患难共进退的相互陪伴,都令她心生艳羡。
所以当这桩婚事摆在她面前时,她便觉得,和祝明轩这样的男子成婚似乎就是合情合理的。
祝明轩算不得极为优越出挑的男子,但胜在温顺稳重。
宋衿禾作为宋家宠爱的幺女,家底丰实,应有尽有。
她惯来需得人宠着哄着的骄纵性子,令她也并不稀罕寻一名多么惊为天人的高贵男子。
所以祝明轩这般脾性温润,打小便哄惯了她的男子,正是作为她丈夫的不错人选。
况且,有了这桩婚事,宋衿禾才能顺利回到京城。
裕襄城那个地方她早已待够了,能够借此回家,她又怎会拒绝。
不过婚事定下,她却频频臆想祝明轩的恶行,又频频梦见别的男子。
这自不是好兆头,也叫人心下难安。
宋衿禾犹豫一瞬,便转了步调往红仙殿内去。
不同于灵清殿的冷清肃静,红仙殿内热闹许多。
一排开来的蒲团有三两人虔诚跪拜,签筒摇晃发出轻响。
香火袅袅,左侧有小道士为前来祈求的善男信女发放红绸和木牌。
宋衿禾内心并不觉得在道观内的姻缘树上挂上一根红绸一块木牌,就能求得与心中所想之人长相厮守。
若那人已有家室?
若那人心中另有他人?
若多人祈求同一人?
诸多可能,怎是一根红绸一块木牌就能左右结果的。
但信其有不信则无,大多是个心里寄托罢了。
宋衿禾心下轻嘲自己分明不信还走了进来,且已是板直端正地跪在了蒲团上。
她双手合十,明眸紧闭,心下暗念:那便求我与祝明轩姻缘顺遂,百年好合。
虔诚叩首三次后,宋衿禾取过一旁的签筒开始摇晃。
签筒唰唰声响,一支木签掉落在地。
白皙指尖捻起,指腹移开底部,赫然一道黑字映入眸中。
——大凶。
宋衿禾一惊,吓得手上力道一松,木签再次掉落在地,却是签面向上,仍旧能够看到大凶二字。
木签上签文晦涩,除了大凶二字,其余需得向道观道士求解。
可已是大凶,还有何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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