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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歌的呼吸微颤,沉默了好一会儿,许是怕李庐月等久了,才低声说:“我希望…不要再有人说阿兄的不好。”
“阿兄,很好。”
她说得很小声,幼瑛同她离得近,所以听得很清楚。
她真的只是因为在意谢临恩。
“好,我记下了,到时儿我们就许在纸鸢上,”幼瑛的心里微起波澜,“在阿姐的家乡,说恶话伤人会被梦魇缠住,看来他们喝再多美酒也睡不了觉了,真可怜。”她宽慰着说。
雀歌抿抿唇,轻轻的嗯了一声,她的下唇被她咬出了很深的牙印。
幼瑛想着日后要给她将养身子,“很快便好,雀歌。阿姐再给你唱首曲子。”
不远处的巷子里已有咯咯打鸣声,幽冷的风也在变得极其干燥,幼瑛的身上沁出一层一层的薄汗。
“还不快醒么?磨蹭什么!”
“朝训晚入,我看你们这些玩意儿是想吃鞭子了!”他们不耐烦的抬脚踢踹门板,伴随被晃动出来的铮铮细响。
“啪”的一声,便有鞭子鞭笞在门板上,随之涌出窸窸窣窣的脚步在走廊穿行。
幼瑛给雀歌落下最后一针,将要烧尽的烛火几乎快被鱼肚白淹没。她稳当的将线头打结,用剪子剪去多余的线头。
那些突兀的“哐当”声旋即在厢房前停下,他们咚咚咚的急促拍门,像是沙漠中的战鼓催魂,随后又不客气的连连抽鞭。
雀歌脸上的滚烫消退,只剩惨白,伤口缝合好后非但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惊得整个身子都蜷在一起。
“谢临恩,你是想让我进去拾掇你么?”
“你若是想和那痴儿一起死,便赶紧死,不过不要死在睢园,到时儿还要我们给你丢去坟堆里,你就抱着那痴儿去乱坟岗自绝吧!”
“你昨日没有舞完便走,真是给你脸了,麻利点!”
屋檐的鸟雀扑棱着飞走,来人又踹了几脚门,幼瑛整个晚上都在紧绷神经,此时这几道声音都鼓噪在她的脑袋里打转。
他们后半夜巡逻过一次,应该是睢园的护卫。
幼瑛给雀歌掩好被子,端起铜盆过去窗沿,打开窗子将脏了的醇酒一股脑的泼出去:“我和谢郎在歇息,你们在吵嚷什么?”
那一伍护卫高鼻阔口、面留胡络,都是西域人。他们险些被脏酒溅到,嫌恶的骂了两句,抬眼见是李庐月,便稍收怒火。
“原来是叨扰到了郡主阿,不过现在是寅时六刻,乐人都要去朝训,这是睢园的规矩,雷打不动。还请谢郎君赶紧一些罢。”
他们的话语客气,眼里却藏着奚落。
幼瑛将窗扇全部撑开,故意顶到木框上,发出不悦耳的响声。
“我管你是何,你在我的面前提规矩吗?我说无暇便是无暇,将我的话去原封告诉你们管事,莫要再在这里轻嘴薄舌、脏人耳朵!”她学着李庐月的口吻跋扈道,“日后我便在这里盯着你们,若再让我瞧见,鞭子就吃在你们身上!”
护卫面露不满,但领头的咳嗽一声,还是要给这位郡主薄面。
幼瑛眼看他们转身就走,立即喝道:“我让你们走了吗?”
厉声拉住了西域护卫的步子。
“昨日推我下楼的人在何处?”幼瑛直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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