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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第1页）

&ldo;不行&nj;，&rdo;陈召适时按了按额角，疲惫道：&ldo;我们绝对不能说……&rdo;

几&nj;乎和预料到的相同，余陵闻言后猛然&nj;抬头，崩溃地喊道：&ldo;为何&nj;不能说？少掌门死了！师弟也死了！我们最终也会是他们那个下场，我们守着秘密到底是为了谁？！&rdo;

&ldo;余陵，慎言！&rdo;陈召打断他，低声道：&ldo;……御光派长&nj;老曾经多么风光，如今却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只要此事功成，御光派便是八荒人人畏惧的第一门派。&rdo;

&ldo;可我们享受不到了……我们真的能等到那天吗……&rdo;

陈召在黑暗里看着余陵神经质地呢喃，紧接着，他就像是骤然&nj;崩断的弦一样&nj;，突然&nj;推开陈召，起身去拍打墙壁，&ldo;放我出去，我要说，我都告诉你们！&rdo;

……还&nj;不够，他&ldo;暗示&rdo;的还&nj;不够多。

陈召撑着带伤的手臂，起身挡住余陵，低声咬牙道：&ldo;你若是说了，少掌门就白死了！&rdo;

‐‐多么可怜。

陈召看着疯狂拍打墙壁的余陵，心里淡淡地想。

仅仅是因为在黑暗陌生的地方待了几&nj;天，杀了自己看着长&nj;大的师弟，就崩溃到了这种程度，甚至连那些深信不疑的&ldo;重生&rdo;计划都全部&nj;抛在了脑后。

余陵还&nj;在无助地敲打着墙壁，声音颤抖断续。

‐‐多么像曾经的他。

陈召狠切了下手腕的伤口，在那短短瞬间收回思绪，他缓缓并拢五指，语气轻而缓，仿佛在对那一夜死在刀剑下的兄弟们说：&ldo;……对不住了，师弟。到时我亲自去地下给你赔罪。&rdo;

嗖‐‐

陈召其实并不确定自己究竟有没有听见&nj;那细微的破空声，他看着自己对准余陵后心的手忽然&nj;僵在半空，紧接着不受控制地无力&nj;垂下。

时间仿佛在无限放缓。

闪烁的烛光下，他看到了余陵惊忡地回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而他背后的墙门正&nj;缓缓打开，露出几&nj;道逆光而立的身影。随后，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在视线里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远，最终被&nj;漆黑的屋顶所替代。

脚步声和说话声回荡在这血腥而又狭窄的房间里。

永远不会有人注意到陈召嘴角轻轻勾起、转瞬而过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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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但&nj;这场豪赌还远没有结束，不是吗？&rdo;

在那和当初近乎相同的血腥味与尘埃浮荡的昏光里，陈召抬手轻轻按了按侧颈，像是在摸之&nj;前毒针的伤口，说：&ldo;的确，我确实活到&nj;了最&nj;后&nj;。但&nj;如果二公子非要把它说成是一场骗局的话……&rdo;

他稍顿了一下，随后&nj;略微牵动起嘴角，露出个不冷不热的笑&nj;容，&ldo;未免有些太过牵强了吧？&rdo;

宴离淮挑起半边眉梢。

&ldo;既然二公子说了，我曾在那间密室里发现了一些端倪，那么你应该知道，我也没什么再用&lso;同归于尽&rso;这个不得已的&lso;下策&rso;，去保守那个秘密的必要了。&rdo;陈召说：&ldo;只要我想办法继续留在那里，也许就能试探出你的真实身份，如果运气好一点的话，甚至还能知道关于那些秘宝的线索。&rdo;

&ldo;但&nj;如果我当初就那么&lso;自尽&rso;的话，&rdo;他微一耸肩，嘲弄地说：&ldo;虽然这或许能守住秘密，但&nj;同样，我也仍旧对你的身份一无所知。哪怕我能再侥幸重生一次，可我依然对少主和你毫无了解。&rdo;

宴离淮背倚着门&nj;框，点了点头，&ldo;倘若我真是重生者的话，即便你真的有所谓的&lso;下一世&rso;，那也不再是什么天赐的好事‐‐毕竟，&rdo;

他微微一笑&nj;，&ldo;这场棋局一旦推翻重来，我一定会在第&nj;一时&nj;间去对付御光派，而那时&nj;，你不仅会白白丢掉一颗重要的棋子，甚至连再去接近贺兰图的机会都没有。&rdo;

这时&nj;，远方狼群躁动不安的低嗥恰巧盖过了宴离淮的话音。

陈召在那半昏半明的光线里，偏头看向窗户，等&nj;到&nj;外&nj;面那阵突兀的叫声&nj;过去后&nj;，才说：&ldo;所以，这只是一个再合理不过的选择‐‐我的确答应了御光派一些事，但&nj;想要兑现承诺，大家也要有命活着离开这里才行。&rdo;

他收回目光，视线在叶星和宴离淮两人身上转了一遍，缓缓说：&ldo;而事实也证明，这场豪赌，我压对了。&rdo;

&ldo;……当然。&rdo;宴离淮看了叶星一眼，坦然承认道：&ldo;你很聪明，即便身处那种绝境，你也能用最&nj;快的时&nj;间思考出，究竟该如何&nj;往前走&nj;，才能为自己谋得更&nj;多的利益。为此，你甚至不惜敢把身边最&nj;重要的人当做试探的棋子，为你的&lso;目标&rso;去铺路。&rdo;

陈召抬眼看他。

&ldo;而且，和宴知洲那种只会往别人的脖子上套根锁链，然后&nj;不断勒紧，在对方快要窒息丧命的时&nj;候，再去威慑别人的人不同；你更&nj;喜欢给他们一些让人无法拒绝的好处，好让他们主动靠过来，忠心不二地跟着你做事。&rdo;

宴离淮随意翻动掌心，看着指间早已凝固的血迹。

&ldo;所以，这些棋子哪怕走&nj;进死局，也依旧会对你毫无怀疑地听从命令。因为到&nj;那时&nj;，他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nj;到&nj;了绝境，而他们能依靠的人也只有你了‐‐这样看来，你要比宴知洲那个死板的人更&nj;有驭人的天赋。&rdo;

说到&nj;这，宴离淮似乎还觉得挺有意思的，收拢掌心，笑&nj;着说：&ldo;不过，有件事我倒是很好奇。&rdo;

他问：&ldo;像你这种不仅行事极其周密谨慎，又敢胆大到&nj;擅自瞒着他和龙潭合作&nj;的人，即便到&nj;最&nj;后&nj;你的任务真的成功完成，你觉得，他又能留你这个未知的隐患到&nj;多久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