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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摇头。
滔天权势唾手可得却得不到,哪里会有人真的会甘心。
更何况这几日镇北王突然上奏说长留宫中于礼不合,在长安另寻了府邸带着从陇右带来的兵将入住,简直像是在给世人留下一个与圣上生出罅隙的讯号。
韩曜笑了笑,又道:“更何况重要的不是他信不信,是世人以为他信不信。”
突厥议和,不是为了和手握长安十六卫的谢衍议和。十六卫再听话也打不到突厥去,他们要的是镇守陇右数十年的镇北王的态度。
他们不信镇北王会对此事无动于衷,于是会用那老妇投诚以换取更长久的合作。突厥使臣同镇北王有首尾的事一旦被世人所知,那镇北王不反也要反。
毕竟谢衍是见不得这种事的人,何况他的确身份有异。
“可镇北王上位,我们也不一定好过啊……”有个士族家主开口道,“他一向看不上我们,当初同我们相交的也是先帝。”
韩老太爷道:“那这天下就该名副其实的乱上一乱了。天下豪强,大半都被当初的先帝收服,镇北王上位岂能服众?且他的证据从突厥那里得来,不是有通敌之嫌么?”
这些年谢衍手段酷烈,多少官员是因为他在才兢兢业业,倘若他不在了,他们怎会再这般听话?
“可镇北王到底有兵……”
“我们不是同西蕃的大王子扎西做了交易么。”韩曜轻嗤了一声,“那是个被圣宫洗了脑的王子,早就对谢衍以往灭佛之举心怀不满。西蕃兵力在他手中,到时候陇右自顾不暇,十六卫又不可能尽数听镇北王的命令,他哪里能顾得上我们。”
言罢又看了眼手中的一纸密信,颊边酒窝深深:“更何况我们还有一个谁都想不到的盟友。”
众人闻言望过去,却见他将那信压在了手底下。
掌心下一个“裴”字惊心动魄。
而城中镇北王的府邸中,本该明日才到长安的突厥大王子阿史那却出现在了此处,用生涩的汉话道:“多谢王爷暗中相助让我提前进城。”
镇北王额角微不可察的跳了跳。
他想起方才突然有个金羽卫出现,说谢衍那小子借他的名义把突厥使臣提前放进了京,和老妻登时瞌睡都吓没了。
就不能提前知会一声么?非要这么突然?
心中骂着小兔崽子,面上却是威严十足,虎目中满是肃杀之色:“若你说的那礼物不合老夫心意,今夜可别想活着离开我这府邸。”
阿史那捋了捋面上胡须笑道:“自然会让王爷满意。”
说罢拍了拍手,下属把一个深蓝眼睛,高鼻深目的老妇带了上来。
面容和谢清的生母隐隐有几分相似。
“十余年前我曾于边疆同一少年交手。他手执当年秦访晴将军的悯生剑,果决冷酷,骁勇异常。”阿史那缓缓道,“后来才知晓那是当初的二皇子,如今大成的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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