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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口称圣上又是谦卑行礼。
桓玉听他难得翻一回旧账,颇有些心虚,同他道:“今时不同往日,你即便月余不沐浴我也不会嫌弃的。”
反正他不可能月余不沐浴,她只是这样说说。
可他面上却隐有些不自然,似是想起了什么。桓玉沉默片刻,终究忍不住好奇,小心翼翼问:“……真有过月余不沐浴的时候啊?”
谢衍掩面僵硬道:“我少年时在陇右待了几年,若赶上冬日战事繁忙……”
桓玉眼中含了一丝笑:“那是不方便,委屈你了。”
在陇右这数月又见了他听了他许多不同寻常的模样,她觉得很好。
可是再好,她都想回长安了。
那意味着陇右又会迎来一段和平的日子,意味着他不会再受伤,意味着她能见到阿爹阿娘。
于是她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去?”
回家……
回长安的皇宫么?
什么时候开始,那里不是让他觉得压抑不安的地方,而是变成了他与她的家呢?
“等到阿史那派人来求和。”谢衍握住她的手。
“那时候我们就能回家了。”
忘记
主帅被擒,突厥重骑被重创,元气大伤,战事自然也告一段落。
大军退守甘凉城,只余小半驻守在边关。阿史那已派人送来降书,言不日会亲自前来议和。
陇右常胜,却鲜有这样的大胜,更何况还是圣上亲自带兵。军营的将士与周围几城的百姓皆是欢欣鼓舞,经允后在城中摆起了流水席大肆庆贺。
正是炎热天气,宴席摆在了日暮微凉时。这样的盛事驱散了边关荒寂,竟比往日年关还要热闹些。
“圣上不愧是真龙天子,御驾亲征便能大胜而归!”
“也多亏了王爷和世子这些年将突厥摸得一清二楚……”
“我见陈副将喝得晕晕乎乎去给圣上和世子敬酒了,不会出什么岔子罢?”
“不会,圣上在大营可是与我们同吃同住!”
从长安押运粮草赶来的几个将领战战兢兢看着这些边关不懂礼节的将领对谢衍举盏,谢衍神色如常接过,而后又被一侧的桓玉挡下。
他身上还有伤,不能多饮。
周围响起几声善意的调笑,高呼着“怎能让小娘子给自己挡酒”的陈副将被人拉了下去,桓玉也忍不住笑起来。
欲将盏中酒饮尽时,却被谢衍止住了。他向来冷然的神色在此时竟显得有几分柔和,低声道:“掌珠,别喝了。”
军中多是烈酒,平日里桓玉多饮果酒花酿,自以为酒量尚可,谁知眼下饮了几盏便微醺,连谢衍的话都听不太清了。
见她双颊泛红目光茫然,谢衍心中微叹,同镇北王和镇北王妃示意过便带她离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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