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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压下心底的疑惑,不动声色道,“你把他带去密谈室吧,我待会就到。”
“是,大人。”
费礼脱下祭司袍,从衣柜里取出一件软甲换上,再罩上宽松的外套,对着银镜稍作整理后,他向密谈室走去。
位于地下室的小房间里,祭司看到了那名“告密者”——头发凌乱、脸色焦黄、干瘦的手臂能一眼看出骨头的形状。
不过奇怪的是,在他身上没有看到黑斑的症状。
“大人,我叫针眼,”对方一见到祭司立刻跪下道,“我有重要的情报要告诉您。”
“你说吧。”
“可是……”他抬起头,打量了下密探室里的另两人,欲言又止。
“无妨,这位是沙塔斯神官,我的得力手下,”费礼说道,“另一位是褐牙婆婆,负责看管打理这间密室,几乎从不离开此地。”
“那我就说了,不过您曾许诺的——”
“药水在这儿,”他不耐烦地掏出蓝色小瓶晃了下,“只要你的情报有价值,我自然会治好你的邪疫。”
“大人,我保证这个情报绝对惊人,”针眼扬起头道,“有人正在源源不断地运送逃民,运河上到处都有空置的船只,这是我亲眼所见。只怕要不了几天,他们就能将逃民全部带走了。”
“带走那些黑斑病人?”费礼眉头皱了起来,“你没看错吧?”
之前他也曾收到了有船队接收东境难民的消息,不过这实属正常情况——各地贵族都喜欢趁着别家领地出现天灾或**时,用极低的代价搜刮走一批劳动力。
反正等到邪疫发作,那些蠢货自然会遭到神明的惩罚。
不过现在……怎么会有人明知邪疫横行,还去收容难民?
“不,他们拥有治愈邪疾的方法!那些佣兵给病人喝了一袋奇怪的水后,黑斑很快就消退了。有人还宣称,他们来自于西境,只要逃民们跟着船队走,都会获得食物、住所和酬金。”针眼顿了顿,“最不可思议的是,这群人里面有女巫!”
“你说什么?”
“千真万确,大人!”他嚷嚷道,“我混在逃民队伍里上了船,一开始并未发现,直到有人跳船逃离,岸上的佣兵不一会儿便追了上去,我才注意到天空那个盘旋的黑影不是鸟,而是一名飞行的女巫。我吓得不敢动弹,直到帆船驶出好几里路,再也看不到女巫的踪影了,我才找到机会跳水逃脱,回来差不多花了一天时间。”针眼搓了搓手,“大人,您看这个情报是否值得换取一瓶圣药啊?”
“等等,你说他们有办法治疗邪疾,而你也喝下了药水,也就是说你现在并未患病?”费礼问道。
“呃……话是这样没错,可您不是说了,只要打听到有价值的消息,都能——”针眼尴尬地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嘴参差不齐的黄牙。
原来如此,他想拿着这瓶已经用不上的圣灵药剂拿去黑市贩卖,费礼沉思了片刻,“对方有多少人?你确定他们都是商队的雇佣兵?”
“确实如此,他们没有盔甲,也没有马匹,武器都是木杆长枪,人数……”针眼挠了挠脑袋,“最多不超过一百人!”
“船呢?都是哪家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大部分船都没有挂旗帜,就算挂了我也认不出来。反正佣兵亲口说,船队将开往西境。啊……对了,他还提到这是边陲镇领主的招募。”他绞尽脑汁回想道,“似乎是为了开垦土地,领主需要收容大量人力。我能记住的就这么多了。”
“好吧,的确是十分重要的情报祭,”祭司听完后深深吸了口气,从怀里掏出那瓶蓝色药水,朝针眼抛去,“拿去吧,它是你的了。”
“谢、谢谢大人!”后者手忙脚乱地接住瓶子,突然浑身一颤,瞪大了双眼。
只见一根细长的短剑从他颈脖处穿出,剑尖发出幽幽寒光,而站在他身后的,正是那名年迈衰老的密室管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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