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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婵顺着这个思路继续劝道:“我知世子兼爱世人,可终归不能伤了心上人的心。”
谢砚持药刷的手微顿,掀起眼眸,“你倒肯替旁人着想。”
“世子终于寻得心仪之人,我当然喜不自胜!”姜云婵挽笑。
两人在一臂之隔的距离,轻轻笑着,对视了良久。
谢砚终于起身,搁下药碗:“那妹妹擅自保重,我就不打扰了。”
“表哥也早些休息,莫要操劳。”姜云婵嘴角的弧度不落分毫差池。
谢砚无言,掀起外间珠帘,离开了寝房。
走到门口时,恰见一小尼姑朝寝房走来。
那小尼姑约莫没想到世子在表姑娘闺房,吓得拔腿就避,却来不及了。
小尼姑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合掌行礼,“我师父听闻表姑娘受了伤,特意送平安符过来消灾解难。”
这小尼姑正是净真师太的徒儿慧能。
她还不知道净真已经成了真佛,竟有胆量打着净真的名号行事。
行什么事呢?
谢砚微眯双眼思忖了片刻,没搭理慧能,反而转头隔着珠帘问姜云婵,“近日诸事不顺,妹妹确定后天要嫁去顾府吗?”
“自然!”姜云婵没有丝毫犹豫,振振有词:“听闻淮郎被马匪打成了重伤,我是他未婚妻子,理应嫁过去照料。”
谢砚再无话了,对姜云婵叉手为礼,“那我便预祝妹妹大婚顺遂,莫生差池。”
温润的声音传进内室,夹杂着珠帘碰击的声音,略微刺耳。
姜云婵忽略掉了杂音,弯腰回礼,“也祝表哥与心仪之人尽早终成眷属。”
“必然的。”谢砚眼中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一闪即逝,踱步而去。
姜云婵并无心思探究谢砚话里的意味,她满心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小尼姑身上。
慧能是净真最信任的徒弟,此刻她来必然是带着净真的消息来的。
姜云婵一瞬间也不觉得伤口有多疼多痒了,翻身下榻,迎了上去。
慧能忙上前扶姜云婵重新坐回去,张望四下无人,将一只香囊偷偷塞进了姜云婵的手心,压低声音道:“顾公子托师太送信给姑娘了。”
“姑娘放心,后天他定如约迎姑娘进门!”慧能轻拍了下姜云婵的手背。
姜云婵摊开手心的香囊。
那正是她送给顾淮舟的信物,一针一线皆出自她手,绝不会有错。
姜云婵细细摩挲着香囊上烟雨行舟的图案,不觉红了眼眶。
只要淮郎有了音讯,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后天,她必要脱离这吃人的定阳侯府。
“让淮郎好好保重身体,等我,等我!”吴侬软语,情意缱绻。
任谁听了,都要感慨一句痴男怨女。
问竹轩外的桃花树下,扶苍也不例外叹了口气,“表姑娘这是铁了心要嫁啊!真真是八匹马也拉不住!”
方才谢砚察觉慧能眼神闪躲,行止怪异,遂令扶苍多留意了一会儿。
没成想慧能竟杜撰出了顾淮舟的口信。
可顾淮舟明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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