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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平已经十分无语,也小声回道:可是案发之时,郑夫人人在蜀中,距离这里路途遥远,总不可能插翅飞过来行凶。
叶小楼一本正经地回答:这我知道,但也不能排除买凶的嫌疑啊
李好问听叶小楼在身后胡说八道,心里一阵烦躁,真的很想再次复现李贺的本事,封上叶小楼的嘴。
但郑夫人来到布置成郑家花厅的那间公廨之后,竟定定地站在门外,良久都没有移动。
外子这是外子最后的样子吗?
只听郑夫人颤声问。
花厅中,那捆被扎成人形的稻草依旧被放置在地面上,摆出郑兴朋在人生最后一刻时的姿态。尽管只是一具草人,也能看出它正奋力将右臂向前伸去,伸向那幅绘有持剑美人的屏风
李好问站在郑夫人身边,只觉像是有人给了她当头一棒,将原本罩在她身上的那具金刚不坏的外壳硬生生敲裂开来一条缝。
于是,便有无休无止的哀伤从那条缝中慢慢渗了出来,先开始是涓涓细流,再后来是大河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郑夫人泪流满面,径自迈步入内,来到那座屏风跟前。
叶小楼看不下去,开口道:郑夫人,这里是我们长安县辛辛苦苦布置的
李好问回头使了一个眼色,章平与屈突宜一左一右,两人架住叶小楼,屈突宜伸手便捂住了这位不良帅的嘴。
郑夫人却充耳不闻。
她屈膝跪下,将地上那枚用作标记郑兴朋遗体位置的稻草人抱了起来,将它的右臂贴近自己的面颊。
郑郎,我知道,在那一刻你是想见到我的
不用解释,我都知道的
廨舍中,回荡着郑夫人低低的哀泣声。
她的悲伤最终将叶小楼也给感染了。这位不良帅不敢再多说什么,即便屈突宜松开了手,他也挠着头不敢说话。
最终,郑夫人还是收泪起身,离开了这间令人伤心的廨舍。
长安县早先特地准备了一间空着的廨舍,供郑小郎君休息。此刻李好问等人赶紧将郑夫人也送去那里休息。众人守在外面,偶尔能听见屋里这对母子在喁喁细语。童音清亮,女声柔美却哀恸。
李好问等人在廨舍外站成一排,都背着手,不发一言。各人俱是神情肃穆,即便话多如叶小楼,此刻也板着脸陷入沉思,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
少时,郑夫人从那间廨舍里出来,向李好问等人致歉。她已收敛了情绪,又恢复为原先的端庄模样,盈盈施礼道:各位长官请见谅。小妇人一见外子临终时的情形,实在情难自已,方才有此一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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