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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乌石兰部覆灭后,乌石兰萝蜜就再也没有同他说过一句话。
曾经骄阳一样热烈的姑娘枯萎了。
她不出门,不说话,人一日日地瘦下去,肚子却一日日地膨起来,像支长出瘤子的干枯藤蔓。
郁贺懂她的爱,也懂她的恨,因此他无可奈何。
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还能怎么办呢……
星展远远地看着他,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身边的崔绍还在和羽林军中的兄弟勾肩搭背,酒酣耳热。
星展推推崔绍,崔绍回过头来,一脸醉态,但很嚣张:“唤你爷爷做甚!”
星展眉毛一竖,一脚就踹上去,骂道:“喝酒喝疯了,连你姑奶奶都不认识了!”
崔绍偏身一躲,只躲了大半,被踹得身体一晃,带倒案上酒杯,他还咧嘴在笑,像是醉懵了。
星展没办法,但又犹豫着不好上前。
这毕竟是宫宴,一举一动都在百官眼中。
远远地鼓楼鼓声擂动,低沉如雷,催得星展越发焦躁,进退两难。
崔绍歪在案上,嘿嘿地笑,举起酒壶喝上一口,唱道:“晨钟暮鼓,世人皆苦*……”
郁贺还在喝,这会抚着胸口面色发紫,几乎要呕出来。
星展心头一紧,再也压不住了,正要不管不顾过去时,一双手忽然按在她肩上。
星展一扭头,懵然道:“月台,你不是在主子身边……”
月台按在她肩上的手顺势一捏,止住她下面的话:“我去总比你去好,主子有胡狗儿看着,出不了差错。”
这话一出,星展眼睛立时睁大,张着嘴要说话,却半天才吐出来几个字。
“你,你,你知道……”
烛光跃动中,月台柳眉弯弯,温柔带笑:“傻丫头,我知道。”
她说完,便朝着郁贺走去,把酒壶全收了,又给他拿来热汤和巾子擦手擦脸,把人给送了出去,外面有郁家的下人,自然不用操心。
月台回来时,崔绍趴在桌上,唱得更大声了。
星展嫌他,把月台带过来的热巾子直接丢他面上,热气直冒。
崔绍也不气,笑呵呵地摁着巾子,给自己仔细擦了一遍脸,才道:“崔某人多谢姑娘。”
星展对他哼了一声,拉着月台就走,直到偏殿偏僻处停下。
这里没人,星展那张牙舞爪的模样也收了起来,看看月台,又看天看地,竟不开口说话。
月台抬手捏捏她鼻子,打趣道:“咱们风风火火的太仆卿大人这是怎么了?”
星展咬着唇,踌躇半晌,还是忍不住说道:“你当真知道?”
“知道什么?”
月台笑着反问,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
星展瞬间泄气,以往每次月台露出这种表情,都是她的小秘密藏不住的时候。
“那……那主子她……”
星展吞吞吐吐,把月台都逗笑了:“你连我都瞒不过去,还想瞒主子?”
这倒也是,主子那么聪明……
不对不对,星展立马拉回思绪,严肃小脸问道:“你们都是什么时候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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