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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留一线……”
“这话啊——”温桃蹊根本就没容张氏说完,笑着就打断了她,“我母亲说,我用不着学这些,我父亲与我兄长,也是这样说的,怎么,夫人活了半辈子,却将这样的话,奉为金科玉律吗?”
张氏怒不可遏,倏尔扬起手来。
温桃蹊眼神一暗。
她就知道。
张氏是个沉不住气,且极易暴躁的人。
她早有防范,是以在张氏将手臂高高举起时,她就已然闪身躲了,身旁小厮便立时又将路给挡住,更防着张氏真打了他们主家。
温桃蹊撇撇嘴:“夫人,这是我府门口,是谁的地界儿,你看清楚了吗?”
十万两
张氏说又说不过她,打也打不着,真是闹了个好生没脸,偏偏还有这些丫头奴才看着,她当家做主惯了的人,更觉得脸上无光,挂不住面儿。
她又急,便想要扑上去的。
底下的奴才其实也不太敢真就上手去拉扯,毕竟怎么也算是贵人,真要出点子什么事,主家姑娘年轻面皮薄的,少不了要拿了他们追究罢了。
于是众人也只敢挡着,谁都没敢真的上手。
温桃蹊实在是没想到这一出。
张氏扑过来的时候,那些似拦又不敢实拦的小厮,竟险些叫她闯过来。
还是白翘大吃一惊,惊呼着姑娘小心,拉了她连连退了三五步,直退到角门旁去,才往温桃蹊身前一横,惊魂未定,呵斥那些拦门的小厮们:“二爷临走的时候交代过,花了这么些银子养着你们,就是叫你们好好替姑娘看家护院的!这也不只是打哪里来的疯妇,当着你们,就要与姑娘动手,你们却敢放了她过来吗?倘或今日伤了姑娘一点儿皮,我便拿了你们到商行去,且要好好问一问,你们素日里就是这样替主家办差事的吗?”
这些人未必真心敬服主家,却都打心眼里儿里怕商行。
那是赏他们饭吃的地方,一家差事办砸了,往后商行再不用他们,他们赚不了银子,拿什么养家糊口去。
于是一个个便都来了劲儿,竟是要动真格的。
张氏原也是瞧出这些奴才虚张声势,才趁机能够冲过来的,但叫白翘这样一拦,再那般呵斥一番,她眼瞧着,这些奴才竟真要上手来拉扯她,大有把她架开的架势,她登时也心虚,连连往后退。
那身后是府门前的台阶,一阶阶的,都不高。
张氏脚下踩空了,身子就往后栽去。
林薰和林萦两个连忙上前来,手忙脚乱的托扶住了人。
温桃蹊看着,简直闹剧一样的。
张氏真是豁得出去。
这么大的人,活了半辈子,也体面了半辈子,如今为了林蘅,倒什么脸面都不顾了。
她真就这么恨林蘅吗?
恨到若有一日,林蘅不能再被她捏在手心儿里,她甚至毁了自己,也绝不肯让林蘅好过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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