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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口气,倒没急着回答温桃蹊,反而先去问林蘅:“那你呢?等老太太做完了寿,不想在杭州,接下来打算去哪里呢?”
可其实天下之大,并无她容身之处。
她明白桃蹊什么意思,更知道,她们是早就商量过的。
现如今,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兄长他……他很少到府上来,但是隔三差五,都会送东西过来,吃的,穿的,玩的,用的。
最绝妙的,是她刚才林家解脱的那天,兄长和嫂嫂拉了那么多东西,给她送来,等吩咐了底下的丫头去收拾规整,把日常要用的先拿出来,而后四下无人,只余下他们几个一处说话时,他竟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一只小小拨浪鼓,还有糖葫芦。
糖葫芦是去了签子,拿小方巾包裹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天气虽然凉了,但他放在怀里,一暖一热,糖化了,小方巾糟蹋了,糖葫芦也早不成样子。
嫂嫂把她的错愕和无措看在眼里,只搂着她说笑,一旁桃蹊憋着笑,想笑又怕伤了兄长的面子。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心下是暖融融的。
小的时候,张氏不喜欢她,每次带她还有林薰林萦出门,买糖葫芦,从来只有林薰和林萦的,她没份儿,她其实很想吃,只是不敢开口要。
林薰八岁那年,张氏收拾她小时候的东西,虎头鞋,虎头帽,还有一只小小的拨浪鼓。
后来她问祖母,为什么姐姐的拨浪鼓是母亲收着的,她的拨浪鼓,却只在祖母这里才有。
祖母捧着她的小脸儿揉,拿了糕点哄她,打岔过去,可一回身,她去看见了祖母眼角的泪珠。
从那以后,就再也不问了。
她知道,张氏逗孩子的那一套,她一样没份儿。
所以乍然见了那样的东西时,幼年时所缺的那份关爱,一下子溢满胸腔。
她便明白了。
同母异父的哥哥,是怜惜她的,真的想把她待在身边,给她最好的呵护的。
林蘅盯着徐月如看,徐月如也目不转睛的看她。
这样一位天之骄女,竟叫她看出了些紧张来。
林蘅倏尔展颜笑了:“京城。”
徐月如眼中一亮:“哪里?”
“京城呀。”
她尾音一转,是江南水乡所特有的味道:“我舍不得和桃蹊分开,也舍不得和嫂嫂分开,都说京城热闹,我也想去那最繁华,最热闹的地方,走上一遭,嫂嫂领我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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