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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无眼一红,跪得干脆,答得也干脆:“自九年前郡主救下奴婢那一刻起,奴婢就是郡主的人了,也只是郡主的人。”
室内一时静默,错金螭兽香炉里燃着的檀香烟雾袅袅,仿佛每一秒都拉长了尾音。
谢嗣音垂着眸子瞧了她好一会儿,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最后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终于出声了:“你过来。”
青无抹去眼角泪痕,起身凑了过去,谢嗣音抬手掩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什么。青无神色一震,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跟着朝她行了一礼转身就走。
没走两步,谢嗣音倾着身子唤住她:“给我准备一身府里丫鬟的衣服。”
青无一愣:“郡主要出门?”
谢嗣音消瘦的身影隔着帐子若隐若现,不答反道:“若是母亲的人来问,就说我还在睡着。”
青无咬咬唇,面上带了几分不赞同,试图劝道:“您刚刚被陛下禁了足,若是此刻出门被人瞧见了,怕是不太好。您若是有什么着急的事,奴婢替您去办。”
谢嗣音目光下移,落到那绘有鹔鹴图案的红绫被上,声音沙哑而飘渺:“这事你办不了。”
这件事她必须亲自去做。
这个人的来历一时不好查,但是,梦中这一隐患却须得马上解决了。
不管他是不是她前世夫君,只凭着他在梦里那样羞辱她......
她就不会再放过他。
等谢嗣音混出了府,已近巳时。刚转过街角,就听到身后一道不紧不慢的低唤:“昭昭。”
谢嗣音步子一顿,回过头去一瞧,整个人怔住了。
陆煦之仍旧束发银冠,一身银白底子织金竹叶纹样箭袖立在王府的大红围墙前,骨重神寒、目中含笑,如芝兰玉树,艳绝于世。
谢嗣音眨了下眼睛,快步上前,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躲到墙后,压着声音道:“嘘,别喊,我偷着出来的。”
陆煦之勾了勾唇,一向冷淡清浅的琥珀色眼瞳浸满了笑意:“我知道,你这禁足令还没满一天呢。”
谢嗣音微眯着眼看他:“你在笑我?!”
陆煦之被她这小眼神瞧得心头发软,声音都带上了一丝笑意和宠溺:“我怎么敢!”
他身后的小厮听风连忙冒出头来,举着手里的鸟笼子朝谢嗣音献宝:“郡主,我家世子特地寻来只紫蓝金刚鹦鹉给您解闷。”
谢嗣音偏头看过去,眼中现出惊艳之色,这鹦鹉确实漂亮。
个头不大,应是还没成年。一身靛蓝色羽毛,没有一点儿杂色,光泽艳丽,华贵高雅。下喙的后端与眼部周围则裸露着鲜明的黄色皮肤,显得眼睛越发明亮灵动。
可不知为什么,她瞧着这靛蓝色却生生瞧出了神。
她竟一下子想到了前日里在御街之上碰到的那个苗疆少年。
苗疆......据说苗疆之人善蛊。
她会做那样的梦,会不会并非因为什么前世孽缘,而是......中了蛊?
一念至此,她的心一下子缩了起来。
陆煦之看出她一瞬的走神,眼中笑意散了散,但眉眼仍旧温柔:“喜欢吗?”
谢嗣音回过神来,伸手去摸那鹦鹉的羽毛,欢喜道:“从哪里找来的小东西?”
陆煦之还没说话,就听这鹦鹉说话了:“小娘子若是喜欢,就和大爷玩一玩吧!”
谢嗣音:?
她的目光渐渐移向陆煦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听风手忙脚乱地将鸟笼子掩在身后,替他家世子解释:“这这这个是昨儿晚上蔡国公世子送过来的,说是底下人送上来的,还还还没被训过!”
谢嗣音:......
这都还没训过,那训过之后得是什么嚣张样!
陆煦之不愧是养气大家,哪怕被谢嗣音用怀疑的目光瞧了好几眼,仍旧面不改色,声音平缓:“这鸟儿还需调教,过两天我再给你拿过来。”
徐珲重重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头,难道有人想他了?想罢,又乐滋滋地给手下的爱宠们扔了把稻谷,不知道陆澄朝有没有将自己的小蓝仙给送出去博美人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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