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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出发之前你一直都没喝完你的药。”她对他说道,没有早点儿想起来这一点,让奎因觉得自己像个白痴。
那天早上她去谭医师家里,将他每天要喝的草药茶带了回来,但是忍喝得不多。现在他们用软剑练习和探索的时间有几小时了,而只有谭医生的药茶才能让这成为可能。忍已经身心俱疲。
“我喝了,”他说道,“你看着我喝的。”
“把背包给我。”
“我来检查。”他对她说道,转过身去,不让她够到背包。
忍将背包从背上取下来,转过身去搜查背包,仿佛奎因不看着他就能更容易地证明自己是对的一样。片刻之后他怯怯地转过身,手里拿着一瓶几乎全满的药茶。
“我把它打包进去的。”她说道。
他将瓶子放在地上,一边将背包系好,将它一甩背在肩上,一边有些悲惨地看着瓶子。即使证据就摆在面前,他也不准备承认失败。
“我现在不需要药茶,”忍说道,“在你眼里,我看上去像是某个虚弱的老奶奶吗?”
“有点儿像。”
“但是是一个‘好看’的老奶奶,对吗?”
奎因将瓶子放在他手里,亲了亲他的脸颊:“你非常好看。现在把它喝了吧。”
忍阴沉地把瓶盖拧开,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喝完之后,他咳嗽了一下,做出一副苦相,然后弯下腰,仿佛他马上要把喝下去的东西全都吐出来似的。每次喝下谭医生的药茶时,这种情况都会发生,于是奎因只能等着他的这阵恶心感过去。
等到忍克服了药茶发臭的味道,用袖子擦了擦嘴之后,她问道:“我们需不需要回去?”
他摇了摇头,她可以看到他的好心情开始回来了。谭医师的药茶药效起作用很快。
“我不想回去,我又不是个病人。我几乎已经痊愈了。”他忍住微笑,显然是意识到自己刚刚有多幼稚。他仍然不太看奎因的眼睛,喃喃地说道,“我喜欢你对我呼来喝去的感觉。”
“我喜欢你心情不好的样子。”
“那可多谢你了。”他说道,继续探索面前的林间空地。
“这难道没有让你想起我们小时候经常吵架时的情景吗?”奎因问道,和他十指相扣地往前走着,“那些吵架都很有意思。”
“就像我把树脂泼到你的头发上,然后你冲我肚子打了一拳的那次?”忍问道,“那次确实很好笑。”
奎因感觉她自己的情绪也受到了回忆的感染:“我现在还对那一次耿耿于怀呢。”
“我们那时才六岁,你打得我都喘不过气来了。”
“忍,我母亲当时气得把我的一大片头发都剪掉了。”
她开玩笑地推了忍一把,此刻他也在大笑。
“你听起来是挺生气的,”他对她说道,突然露出很担心的样子,“你的药茶呢,奎因?我们是不是该回去再给你煮一壶?”
她假装生气地抓住他的外套,在动作做到一半的时候停了下来。
“你看。”她说道,抓住了他的手肘。
他们在检视空地边缘高大的桤木,这些树的枝条在他们头顶几乎连在一起了。在最高的树枝以外,可以看到树林里面很远的场景。往前再走一点儿是一座长满了蕨类植物的小丘,在小丘上,尽管被灌木丛挡住了视线,还是可以看到一处开口,看上去很像一座岩洞的入口。
“那就是凯瑟琳在笔记里画的东西,不是吗?”她说道。
他们小心地接近洞口,越走越近,发现小丘显得非常高大,而且显然是人工建造的。它的形状几乎是一个完美的圆形,顶端是穹顶的样子,上面长满了植被。小丘的周围长着一圈树木,上面一棵树也没有。洞穴的开口很低,也很黑,嵌着精心摆设的大石头。长满青苔和野生荆棘的石阶向下通往洞穴黢黑的内部。
“闻上去很陈旧,还有股腐烂的味道。”一丝空气从小丘内部擦着他们吹过,忍这样说道。
“你带手电筒了吗?”她问道。
他转过身,又一次在背包里搜索起来,然后拿着一只手电筒转了过来。他们蹲下来,他将手电筒的光束往洞穴口里面照去。
小丘里面的空间很大,墙壁上有被粗糙的灰浆固定住的石块。有很多来自森林的残骸和碎片,有些是风吹进来的:老树枝、枯叶、碎石块,还有大量的土在石头地面上散落一地。
而在远处墙壁那里有几具骷髅。
看到那些腐烂的人类尸体时,奎因和忍都从洞口往后退了一步。那些骷髅衣衫褴褛,残余的头发和皮肤包裹着他们张着大嘴的脸。
“那可不太妙。”忍悄声说道。
“我猜这解释了为什么会有那种味道。”她说道。
小丘内部的气味潮湿而腐朽,但是并不是尸体刚刚腐烂的味道。那是发生在遥远的过去的死亡所散发出的味道。
忍将手电筒的光束缓缓扫过洞穴,在阴影里并没有潜伏的敌人。这处空间,就像它内部的那些尸体一样,在很久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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