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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超苦笑道:“原本是早年我跟他一块儿做买卖,都赚了点钱,如武都头所说他嗜赌成性,都败光了,所以心里不平,因此常来勒索。”
卫玉道:“他勒索了几回?”
“这……总有七八回吧。”
“每次他来,你可都给他钱了?”
“念在昔日的情分上,偶尔会接济一点儿。”
“‘一点儿’是多少?拢共给过多少?”
徐超皱眉:“有时候几百钱,有时候二三两,拢共的话,也该有……几十两银子了。”
卫玉道:“那徐掌柜还真待他不薄,如此慷慨,只因为昔日的情分?”
徐掌柜脸上的笑有些难看:“小人自然不是很愿意,只不过这周老六十分赖皮,若不给他,他就打滚撒泼,所以只能给他钱息事宁人了。这些话,武都头曾经都来问过。”
卫玉沉默片刻,又问道:“除了此人,你可还有什么对头?”
徐超微怔,继而道:“这……大人指的是什么呢?”
卫玉淡淡道:“我指的是,跟你有深仇大恨的。”
这话一出,徐掌柜大惊,连武万里也面露惊愕之色。
厅内一时寂静,只有外头隐隐地传来鸟鸣的声音。
半晌,徐超再度苦笑道:“大人这是从何说起,小人自问虽不是完人,但行事从来规规矩矩,待人也从未有过大过错,怎么会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人呢?”
卫玉盯着他道:“当真没有?”
徐超连连摇头:“真的没有,不敢欺瞒大人。”
卫玉的手在桌上轻轻地敲了两下:“相安无事,这样自然最好。”
打发了徐掌柜,卫玉看向武万里。
武都头走前一步,半是疑惑地问:“大人是因为周老六之死而来徐家的?”
卫玉道:“都头又是为何而来?”
武万里抿住唇,继而道:“回大人,不过是吃喜酒罢了。”
卫玉想到先前跟他说话的女子,并不说破,只道:“周老六之事,你怎么看?”
武万里道:“方才徐超没说实话,当初周老六屡次上门滋扰,有一次喝醉,曾扬言说什么‘把那丑事抖搂出来’等话,从那之后,周老六便失踪了。有人暗中举报,说是徐掌柜暗害了周老六,所以我才着手调查,只是并无结果。”
?“那周老六死在牛头山群匪之手,又是从哪儿传出来的消息?”
“小人追查过,似乎是个打猎之人,无意中看到周老六被匪贼所杀,但既然找不到尸首,又不能寻山上盗匪问口供,这便也成了悬案。”
卫玉举手一招。
武万里上前两步,卫玉道:“如果说,能找那些人问口供呢?”
“大人何意?”武都头诧异。
卫玉抚了抚眉心:“今日来的宾客,你认得多少?”
武万里不解这意思:“我自然只认得本县的几个。”
卫玉道:“我是外地人,连你们本县的都不认得,不过我还记着……”她放低了语声,跟武万里说了几句话。
武都头双眸睁大,似乎不信,卫玉却道:“这件事可大可小,为防万一,都头还是着手准备吧。”
此时日影偏移,未时过半。
冬日天短夜长,此刻已经透出黄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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