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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不如请程二公子回衙门好好回忆一番,说不定能想起点什么。”
裴宁澄脸色微沉,身后的衙役已经上前围在了程枯的身后。
“官爷,不可啊,我们二少爷绝不可能和那些女子的命案有关系!”祥叔“噗通”跪下,面孔惊惧。
程枯的表情毫无变化,反而安慰起祥叔:“祥叔,您先起来,去换身衣裳,我随他们去衙门走一趟,正好看看周广。”
“这……”
“墨坊的事情,您多担着,父亲应该也快回来了。”他又看向程杰书,“杰书,墨坊暂时也无事,你还是早日去书院读书,父亲……”
程杰书斜眼睨他,冷嗤道:“多事,我知道了。”
很快,程枯跟着衙役走进大雨中。
裴宁澄和苏尔诺也随后上了马车,苏尔诺掀开帘子瞧见程杰书探头还站在檐下。
暴雨如注,遮盖了程杰书的脸色。
苏尔诺大概能猜到他脸上的忧色,对程枯的担忧。
“这么大雨,明日在上山吧。”裴宁澄盯着条案上袅袅生烟的香炉说。
“好。”
她放下帘子,沉眸。
沉默良久,裴宁澄开口问道:“是程枯吗?”
没头没脑的问话。
偏偏苏尔诺心领神会:“他很像。”
“只是像?”
苏尔诺这才抬眸望向对面的人,“我见过凶手,虽然光线昏暗,他行路的样子,身上的味道……都很清晰。”
“程枯撞上我的瞬间,我能确定是他。”
“你是说他杀了柳雀?”
苏尔诺点头:“肯定是他,味道最不会骗人。”
“可是我们没有证据,他说那晚他喝醉了,有证人,再者,你是柳雀的那八秒,可有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没有。”苏尔诺泄气地摇头。
下一瞬她眼中又眸光闪动:“他比所有人都早退席,他有的是时间溜出去到柳雀家中行凶,醉酒或者也只是表象,如若他早就预谋杀害柳雀,那当晚喝酒就是做戏给他人看。”
“柳雀家中并非只有她一人,他是如何进入赵家而不惊动其他人?”
“还有一个关键问题,六个女死者难道全是他杀的?他如何做到的?”
苏尔诺紧拧着眉头,抿着红唇。
这个案子看似找到关键人物,实际陷入僵局。
她脑中浮现程枯的脸,年轻男子脸上的表情始终没有太多变动,称得上云淡风轻,儒雅君子。
他听闻自己要被抓进大牢,也无半点慌张。
祥叔尚且为他辩解,程杰书能为他担忧,唯独他自己毫无反应,像去到邻里家中串门一般。
这样的镇定,要么是他真的问心无愧,要么就是他运筹帷幄,早知自己能逃脱。
苏尔诺捏紧拳头,凉凉出声:“他肯定和案子有关系。”
暴雨渐弱,马车内外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裴宁澄注视她良久,才道:“好。”
马车停在州府衙门阶下,苏尔诺起身欲要下车,手腕被人扯住。
裴宁澄如金石相击的声音从身后袭来,“他总有破绽,去找出来。”
她回头定定看过来:“好。”
雨后的州府衙门被笼在湿雾中,苏尔诺本就淋了半身雨,湿衣紧紧黏在身上,被迎面而来的冷风一吹,她禁不住冷,喷嚏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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