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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叔等着……”说到这个丁小琴来劲儿了,她又一次体会到她爷们如何会撩拨人,“完事给叔好看!”
两人相视一笑。当然这一笑又给了长舌妇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将才丁小琴与她大伯打擂台,不落下风,不卑不亢,让长舌妇们忘了她是她们口中最水性杨花之人,一个个为丁小琴叫好来着。
这会儿见她与秦伟忠眉来眼去,她们想起了这茬,又在一旁说她坏话。
“贱蹄子就是贱蹄子。任何时候都不忘和爷们打情骂俏。”
“操!老娘的好都白叫了!”
“算了,骚狐狸怎么着也算为咱们屯子上的人涨了脸面,不然都以为下头的人可以把咱们踩泥里呢!”
“不就是每年他们交的公粮比咱们多了一些嘛,有啥了不起的!”
“就是!”
“唉唉唉,来了,看戏!骚狐狸出来了。别说,她这身碎花裙子真她妈好看!”
“……”
秦伟忠的一番话仿佛给丁小琴打了强心剂,只见她缓缓走到院中央,双手举起火盆,高高举过头顶,对众人宣布道:“开棺是对死者最大的不敬!作为闺女,我万万不同意!”
“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你不开棺就是心虚。”堂哥看到自家势头强劲,料想胜券在握,蹦出来抢他爹话说:“今日不开三叔这棺,那这盆就让哥哥我来摔。”
说罢,他想抢盆,结果被秦伟忠侧身拦下。
他想造次,可看秦伟忠扭了扭脖子、握了握拳头,骨头咔次咔次作响,又看到秦伟忠高高的个头、粗粗的手臂,知道秦伟忠可以捏鸡崽子般把他捏得死死地,他好汉不吃眼前亏,立马缩了回去。
丁小琴翻了个白眼,继续高声道:“举头三尺有神明,我丁小琴今儿个当着大家伙的面发誓,今生不嫁,永不出阁,永远都是丁家的闺女!不让爹的地落到外姓人手上!若有违背,不得好死!”
说完她重重把瓦盆往地下一摔,瓦盆碎成了渣滓,众人拍掌叫好。
谁都没想到,水性杨花的骚狐狸,跟知青私奔一心想过浪荡好日子的贱蹄子竟会为了所谓的“挂名爹”而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就为了守护爹的声誉与财产!
父女俩的感情竟如此之深!
还有谁相信这不是亲闺女?
相形之下,血脉相连的兄弟却可以为了区区土地没脸没皮,高下立判,所有人调转枪头痛骂丁大伯一家。
被叫来壮声势的大姑一家见状不好,灰溜溜地走了。
丁小琴的举动实在是出乎屯子上所有人的意料。她不该是任人鱼肉,任人宰割,任人欺负的吗?怎么会据理力争,霸气侧漏,不怕牺牲?!
连在树上看热闹的刘永贵都不得不拍手叫绝,啐一口在地咬牙切齿地说:“那天在窑洞就该奸了这小娘们,这心性,多带劲儿!说出去多有面子!今后谁敢欺负这娘们就是跟我刘永贵过不去!”
在场之人无不解气,只有秦伟忠一人心痛不已,眼含热泪道:“我婆娘好苦……”
今后两人该如何相处。秦伟忠悄悄拿定了个主意。他知道丁小琴不会同意。
“唯有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再从长计议……”
而丁大伯,都这样了,还不肯放弃,还说没有他这个丁家大族长的授意丁老爹不能落葬,不然就把丁小琴从族谱上除名。
“好,你不肯是吧,那我就让你肯!”丁小琴一声令下,“抬棺!”
“好嘞!”帮工们蓄势待发,不管丁大伯一家的阻拦,“起!”
“出发!”
“走!”
丁老爹躺在黑乎乎的木框子棺材里被抬出了院子。
“去往何处?”领头帮工问,“主人家带路。”
“跟我走。”丁小琴在前领路。
而她领的不止是抬棺的帮工,还有全屯子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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