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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交出诱饵,看似体贴,甚至贴心地为姜仪做出多种方案。可他分明知道,这个可恶的,占有欲极强的恶劣oga,做不出任何别的选择。
这是宙斯的潘多拉魔盒,但姜仪无法拒绝。
“不要去。”这是开卷的命题,姜仪在落锁声中背过身,弯下眼,轻声说:“我看着你。”
◇“笼中鸟。”
两年了。而在他们分别的,即将跨入第三年的开端,姜仪心满意足地扭过头,看见祈云的侧脸。
他们一同坐在车后座,空气少有的和谐。他努力去回想,上一次和祈云坐在同一个车厢,是在什么时候。
好像是又一次争吵,姜仪想起来,是有点深的夜晚,他在情绪的驱使之下,在alpha的腺体上,深刻地留下了属于自己的牙印。
可标记无法真正成形,因为他没有注入自己的信息素。所以是单纯的撕咬,带着疼痛的血,但祈云没有拒绝。祈云不拒绝来自他的伤痛,苦难,让姜仪很多时候都产生一种被无底线包容的错觉。
他的恶趣味总在放大,面对祈云的时候,姜仪纵容自己发泄所有负面情绪。他知道这并不公平,但他恶劣惯了,理所当然地认为无谓,却在姗姗来迟的此刻,后知后觉地感到后悔。
“疼吗?”姜仪扭过头,盯着祈云的侧脸,目光停留在对方垂着眼睫的眼角,骤然发问。
oga抬了下手,指尖很轻地拨弄了下祈云的衣领。那里面再往下,就是alpha最隐私的,不容他人触碰的腺体。
祈云并不例外,他颈间的肌肉绷紧,想要躲开,又生生克制住似的,愣是没有动。
“什么?”这回轮到祈云不理解了。他循声转过头,对上姜仪的眸子。
姜仪的长相其实很占优势,他拥有一双足够会爱人的眼睛,认真看一个人的时候,往往让人生出自己就是全世界的错觉。
就像现在,姜仪那双偏圆的,湿润的眸子里全是祈云的倒影。他眨了下眼,里头被心疼和懊恼浸满,轻而易举地流出深情:“疼的,是吧。”
祈云被他盯着看了几秒,大概懂了对方指的是什么。他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逼着自己开了口,问:“你说腺体?”
姜仪没说话,但眼神已经给出了肯定的回答。祈云默了默,先一步别开了眼。
他应对不了姜仪的注视,让他感到森林里被豺狼盯上的恐惧。阴暗且潮湿,连里面的爱意,也带着腐烂的腥臭。
“还好,”祈云思忖少时,说:“没什么感觉。”
他以为姜仪说的现在。
这样的语气,姜仪呼吸一滞。他缓慢地感受到心脏的钝痛,因为祈云的无所谓。
他不说痛或不痛,像是连感受痛觉的能力都失去,只用近乎轻描淡写的眼神,轻飘飘地说“没什么。”
是真的没什么,还是其实疼,但不在乎?
“是我的信息素泄漏了,让你觉得不舒服吗?”姜仪哽着嗓子,需要稍稍张开唇,才可以顺利呼吸,不至于因为缺氧而背过气去。
他有些急切地向前探身,又想到什么,抬手摁住了自己脖颈后的抑制贴,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的信息素少溢出一点。
这样有些幼稚的动作,哪怕是刚学生理知识的小孩,都不会做的出来。可姜仪偏偏做了,大脑不会运转和思考一样,因为担心忧切,所以短暂失了神。动作幅度不算大,但落在祈云的余光中,每个动作都像刻意放大放慢——虚伪。祈云很慢地想,好虚伪。
其实姜仪这样的人,哪怕不去争抢这份家业,在别的领域,也一样会做得很好。他多么擅长演戏,祈云不太有耐心地撇过头,觉得比起领导公司,他或许更适合去做一个演员。
不过自己也逐渐潜移默化,祈云摇了下头,抬手握住了姜仪的手腕。
祈云没太用力,就将姜仪的手从脖颈上抓了下来。他抿了下干涩的唇,说:“不是。”
没什么多余的表情,alpha喉结滚动一下,笑意并不明显,看起来疲惫:“我想睡会儿,放着吧。”
他的脸色白,带着病态。晨间的阳光是暖的,透过车窗洒在祈云面容。姜仪离他的距离近,能清晰地看见光落下的形状,和其上细碎的绒毛。
“好。”姜仪呆愣愣的,他觉得祈云的肌肤是透明的,如果可以触碰,一定是柔软的。和表现出来的性格全然相反,让人抑制不住的想要亲近。
他说不出拒绝的话,不太有出息地勾了下唇角。像个青涩的毛头小子,只是单纯看了对方一眼,就为此心跳不止,只要对方一个眼神,就什么都愿意做似的。
“你是不是冷?要把空调温度调高点吗?”oga不舍得挣开对方握住自己的手,于是任由对方牵着,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有些笨拙地揭开抑制贴的边角:“这样的可以吗?你要多少信息素?”
“可以。”但祈云主动松开,唯独留下丝冰凉,尾指很轻地擦过姜仪的腕骨,如同轻浮的羽毛。
他坐在车的另一侧,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身子歪着,靠着窗户:“够了,不要太浓。”
这是alpha对于oga信息素的渴求,是生理上的本能。他们的匹配度很高,嗅到熟悉的气味,不论是alpha还是oga,都会感到安心。
他们不对认可的伴侣设防。而姜仪几乎要笑出声来。他想,祈云果真没有忘记自己。
他第一次感谢起性别间天然的联系和束缚,因为这比记忆更深刻地,替祈云记住了自己。
至少他对alpha还算有用处,那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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