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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升学宴（第1页）

转眼间，两个月的暑假悄然而逝。值得一提的是，王钱进和王子罕两兄弟都在升学考试中拔得头筹，顺利升学。于是，王大伟和妻子马小华商量后决定，为儿子们办一场升学宴。1996年8月30日，星期五，农历七月十七，是个黄道吉日。大足镇瓦屋乡古宇村王家，一家四口六点不到就起床，为今天的升学宴做准备。准确地说，是几天前就一直在做准备。能够提前采购的且不会变质的干货，比如豆子、瓜子、花生、糖果等等早就买好了。由于没有冰箱，猪肉和鱼这些得买新鲜的才行，父亲王大伟起床后就动身上街去买了。昨晚上母亲马小华也把炖汤要用的白豆、红烧要用的黄豆泡在了脸盆大的陶缸里面。王钱进和王子罕两兄弟，也把家里办酒席才用的所有碗筷搬出来洗的干干净净，单独放置在竹篾编的萝蔸里面，滤水晾干备用虽然昨天已经做了许多准备工作，早起的家人们还是又忙开了：打扫卫生的打扫卫生，去菜地收割时蔬、剥蒜的剥蒜总之，一家人忙忙碌碌的。不过，大家心里都非常开心，干起活来倒也不觉累。娘仨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王大伟也推着自行车回来了，车把手和后座上都挂满了各色鲜肉以及芹菜、番茄等新鲜蔬菜。满满当当的一大车，只不过，是一自行车。但也不要小看了这一车的东西，最实诚的肉食，还是花了王大伟一百多元钱。但是，他觉得非常值，一路上都是咧着嘴笑着到家的。毕竟自己的两个儿子很争气，接下来读书不要钱了，这是多好的事情啊！当然，一起买回来的，还有大家期待的肉包子和馒头。在蜀省可不比北方，这些面食不是很常见，得过年过节才能吃得到。但是今天大家都忙，根本没有时间做早饭，就用肉包子和馒头当早饭。看着手里的肉包子，还是熟悉的记忆中的味道：馅还是回锅肉的，面也和得非常酥软，每个长条状的肉包子都有一条被回锅肉馅撑开的口子，然后还有油水溢出来。不用多说，王钱进直接咬了一大口，小半个包子就入了嘴，油而不腻，香味十足——太爽了！吃饱后，母亲马小华就赶紧把猪肉分出来：肥的一边，瘦的精肉一边，做回锅肉的五花肉一边。父亲王大伟也开始忙着杀鸡宰鸭，这是今天的主菜，必须得早点弄好。王钱进则是忙着烧开水，等下烫鸡鸭要用水，客人喝茶也要开水。灶膛里的柴禾一燃起来，屋子里里外外都烟雾缭绕，炊烟随风而动，慢慢地朝天上飞去。在家里，杀鸡杀鸭这些活儿都是父亲王大伟在干，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专长之一。王大伟杀鸡，一刀封喉，今天也不例外。很快，几只鸡鸭就杀好了。然后，他又把家里的大脚盆摆在院子里，把杀死的鸡鸭放进去。先把这些畜生翅膀及肚子上那些粗壮的毛，趁着还有体温的时候，活生生地拔掉一部分，不然不好烫。这个给生鸡生鸭拔毛的活儿，家里只有父亲王大伟最擅长。这也是个技术活儿，虽然王钱进也知道要捏着鸡鸭肉的皮，也知道拔毛的时候要往鸡鸭的羽毛长势相反的方向用力，但上手时，不是用力过猛直接把一块肉也扒拉了下来，就是一根毛都拔不下来。即便练习了多年，每次杀鸡都会拔很多次，王钱进还是没有找到其中的诀窍，最后也就放弃了。王钱进把开水烧好的时候，父亲王大伟也把鸡鸭的毛拔了个大概。一切准备就绪后，王大伟往开水桶里加了一瓢冷水，然后把滚烫的热水直接倒入大脚盆。先把鸡鸭的头埋入热水中，几秒钟后再把那几只大大的脚给烫了起来，一边烫的时候，一边把刚才烫过的嘴甲以及嘴里的舌头边给扒拉掉。然后，赶紧把鸡鸭的脚趾头上的厚厚的外皮扒拉干净。最后，才轮到鸡鸭脖子上、背上和腹下的各种毛。看着父亲娴熟的样子，王钱进也想去帮忙，可是手一摸着滚烫的鸡脚就缩了回来。多活几十年的老爸，皮就是厚，也不怕烫。就这样，爷仨又忙活了半个小时，终于把那几只鸡鸭给收拾齐活了。刚好收拾完毕家什，一个大嗓门就在田对面喊了起来：“王大娃！王二娃！”不用看都知道，三姑王春燕风风火火地赶来帮忙了。当然，还有三姑父张小泉，以及表哥张杰。说是表哥，其实也只比王钱进大十来天而已，都是同年生的，还是同月生的。而唯独三姑家的姑娘，也就是王钱进的表姐张芬没有来，因为她在两年前就去广省深市打工去了。“三姑好，张姑爷好！”兄弟俩赶紧招呼人。【ps:王钱进的老家，喊长自己一辈的叔叔辈都用“爷”，比如爸爸的亲二弟，就得叫“二爷（yē）”，而姑父，也就把姓加上“爷（yé）”，是不是很懵圈？】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好小子，你们两兄弟真是好样的。”三姑一走进院子，就开始夸起了王钱进兄弟俩。“谢谢三姑的夸奖，二哥（张杰）不是也考上高中了的嘛，大家都是考上的一个学校，他也厉害哒！”王钱进也给表哥张杰点赞道。“不要说他了，刚刚上线，差点就要交义价喽。”三姑父张小泉接话道。“张姑爷，你不要贬低二哥嘛，我纯粹是运气好。你不是不晓得，我平时的成绩也就那样，呵呵呵~~”于是，王钱进也顺理成章地打起了哈哈。因为前不久三姑家请客的时候，他也很低调地说了自己和兄弟俩都考上了大足中学，并没有显宝地说都考了全镇第一名，更没有说自己考了全县第三名。就此揭过后，擅长厨艺的三姑和张姑父就围好围腰（不要理解错误哈，就是围着煮饭的一块布而已），开始帮着马小华烹饪美食了。表哥张杰没有什么事，就跟着王钱进兄弟俩到房间里，吃起了糖果。不一会儿，县城上班的小姨马小红领着表妹段敏也走进了院子。小姨也是一个厨房里的高手，她把手里的糖果放下后，就直接去了厨房帮忙。于是，表妹也就跟着几个半大小子后面，小伙伴又多了一个。看到这么多小伙伴，对面二叔家的堂弟王智宇和堂妹王静，也飞快地跑了过来。他们身后，二叔王树民还扛着自己家的大方桌走了过来。王钱进也颇有眼色地前去帮忙，连声谢谢二爷的帮忙。王树民的前脚刚到，三爷王明也扛着自己家的大方桌走了进来。加上自己家的两张饭桌，应该够坐了。桌子是够了，凳子还没有，于是，王钱进喊上兄弟姐妹们去搬二爷和三爷家的长凳子。一路上，大大小小的兄弟姐妹们都开心不已，今天不仅有大餐吃，还有这么多玩伴儿一起玩，肯定好耍得很。等他们把长凳都搬回来摆好后，王钱进就让老弟王子罕领着小的们去玩了，他自己则把家里早已洗干净的盘子一桌摆了一个，又把父亲王大伟早就买好的各色糖果、瓜子和花生拼了一盘摆好。一下子，酒席的样子就有了。这边刚刚忙完，远远地又听见谈笑声，王钱进赶紧迎了出去，大姑、二姑以及大姨、小姨还有几个舅舅舅妈们也好巧不巧地同时到达。人到齐后，院子里一下子热闹非凡。本来宽敞的院子一下子就显得不那么大了。大家一边向王钱进表示祝贺，一边去厨房端菜。王钱进和兄弟王子罕也忙着给各位长辈们端茶。因为天热，一早就把茶叶泡在炊壶里了，现在只需要倒进茶盅里就可以喝了。还是毛主席说得好，人多力量大。人多好办事，干活的时候如此，吃饭更是如此。在前世，王钱进对这句话的理解最深：当人口的出生率上不来的时候，不仅幼儿园没有多少孩子，小学和初中更是直接断崖式地减少班级，全国上百万的教师队伍直接面临下岗或转行。农村如此，城市也好不了多少，劳动力也就跟着稀缺起来，尤其是下体力的更加金贵，以至于一百一天的小工，后来的工资直接涨到了两百五十元一天，还要日结，概不赊账。还是现在好，看看自己这一大家子，还没有全部到齐，就已经满满的四桌了。父亲王大伟早就从厨房里出来，招呼一众兄弟姐妹和侄儿侄女们入座，就要准备开席了。他又从房间里拿出泡酒，一桌给满满地倒上一大碗，长辈们见状也招呼自家儿女们上桌。早已猴急的小孩子们，呼啦啦地坐在了自己父母的身边，一些心急的用手就开始抓了，不过，却被一双双大手给打了回去。这个年代的人，都非常注重家规。而吃饭，更是有吃饭的规矩，就连坐座位都是有讲究的。开席后，大家才发现，院子里的几张桌子刚好摆在树荫下面，凉风一吹，很是舒服。很快，厨房里也忙得差不多了，王大伟就站在正中间，大吼了一声：“开席喽！”一声令下，大人和小孩儿手中的筷子都飞动了起来。大家都口齿生津，一家老老少少们都大快朵颐起来。当然，单碗是必须要喝的，只不过，轮不到王钱进而已。只有叔叔、姑父、舅舅和姨父们端着碗，小口小口地轮流着喝了起来。【ps:巴山县喝酒的老规矩，把酒倒入大海碗，然后一桌人轮流喝。】夹菜的夹菜，喝酒的喝酒，吃饭的吃饭，王家的院子里好不热闹。刚上桌子，王钱进就拿着饭碗，来到院子里一张方凳上放着的甄子（蒸饭器皿）前，舀了一大勺米饭。然后回到桌上，一边吃着回锅肉和烧鸡公，一边回答七大姑八大姨的各种问题。把饭菜糊弄完了，他们的问题也糊弄好了。总之，先把肚子填饱是关键。再说了，他也不能把自己的实力现在就透露出来，就算说了出来，别人也不信啊。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所以，今天的他，要多低调就有多低调——外人一看，他还是那个没有长大的王大娃。小娃娃们都吃得很快，然后，就一溜烟地跑到对面竹林里去玩各种小游戏了。当然，王钱进除外，他已经上高中了，已经和那些弟弟妹妹们有代沟了。而大姑和二姑家的表哥、表姐们都已经结婚了，今天也没有来，自己倒成了这群娃娃兵中的大哥大。丰盛的午饭吃完了，姑姑姑父、舅舅舅妈以及姨娘姨父们，也难得碰面一次，开始了火热的龙门阵。王钱进则帮着父亲王大伟，开始收拾几大桌子的残羹冷炙，以及那些碗筷。这可是一项不大不小的工程，看着忙里忙外的王钱进，大家又给他来了一波免费的点赞。等一切收拾妥当，住得远的二姑以及舅舅们都又准备起身回家了。这年头，坐车不方便，再说了，由于公路本来就少，很多地方那公共汽车也到不了。于是，出行主要还是靠双腿，走个亲戚，随时都是要准备着走一两个小时才行，甚至要走大半天才行。送他们离开的时候，老妈马小华又把今天收到的各种糖果一家分了一包，算是回礼。送完了远方的亲戚，最近的二爷和三爷，就留下来吃晚饭。晚饭就简单多了，只是把剩菜剩饭热一热，六点不到就准备好了。晚饭倒是清静了不少，但大家吃饭的兴趣却没有减少，相反的，一家人把甄子给清空了。这个时代的人，就是能吃，不过，能吃证明能干活啊，能吃就是福啊！晚上，王钱进和父母兄弟都累趴下了，大家洗完澡后连每晚必有的纳凉都省了，直接倒床就睡。对王钱进而言，这是劳累的一天，也是美好的一天，更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因为，新的征程即将开始，新的精彩也即将开幕，新的人生已经在路上。：（）重生1996，像猪一样原地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