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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澜被他不达眼底的笑意吓到,双手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绞紧衣角,还是鼓起勇气抬步下楼。
她坐在沙发上的动作拘谨得像个客人:“我们聊些什么?”
乔鸿柏自如地倚靠在沙发上,轻笑:“不记得我了?”
“抱歉,很多人我都不太记得了,不过您说一说我应该就能想起来了。”
“我是贺栩的舅舅。”
温澜点头微笑:“您好。”
“这次是为了他起诉温氏的事情来的,”他目光一改温润,变得凌厉了起来,“我听说他准备撤诉了,因为你吧。”
他提到这件事情,温澜心中一沉,攥紧的掌心印上了指甲印。
她不说话,乔鸿柏就继续慢悠悠地说下去:“监控看过了?愧疚吗?”
她还是不说话。
此时坐在这里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种凌迟。
“贺栩手里的人证死了,你现在是他能拿得出手的唯一的证据,错过了这次,再想用当年的事情扳倒温氏,他要付出的心血只会更多。”
“给你指条明路,”他盯着温澜,“他现在还没有完全做决定要撤诉,我会劝说他,到时开庭我会让人将你送过去,你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温澜听懂了他的意思。
他想让温霆放松警惕,再通过温澜的指控给他猝不及防的一击。
她松开了捏紧的手指,缓缓开口:“好。”
乔鸿柏挑眉:“话说到这里,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离开。
“乔先生。”温澜叫住了他。
他停顿住回头看向她,眼神中略带疑惑。
温澜张了张口,最后面带笑意地看着他:“如果以后,他有了自己的家庭,麻烦您告诉我一下。”
对面的人不太理解:“为什么?”
“我怕,我会忘记他,”她释然地笑着,目光赤诚,“麻烦您了。”
她不确定自己的后半生会在哪里度过,但以后肯定就不能再见到他了,太久的分别,她也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记住他。
以他人生中重要的事情作为依托,她还可以提醒自己。
乔鸿柏被她鼓起勇气说的话小小地震撼了一下,片刻,他点头。
入夜,贺栩还是没有回来。
她打电话给他。
“还没睡?”
他的声音很疲惫。
温澜犹豫了一下,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在公司吗?”
对面没有说话。
她又调整了声线,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听起来轻快一些:“早点睡吧,别太辛苦。”
他轻笑了一声:“嗯。”
温澜笑了,沿着窗户洒进来的月光铺在她的身上,她伸手去抓,抓了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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