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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秋收（第1页）

秋天是最舒服的季节，也是最让人喜悦的季节。好几个月的辛苦劳作和翘首期盼，终于等来了收获。冯德昌拿出生锈的镰刀，用一块磨刀石沾上水，在刀刃上来回磨，把每一把镰刀都磨得明晃晃的。一大清早，早就收拾停妥的冯家人上地时，雪芝两口子来了，镇上麦子收得晚，他们过来帮忙了。都说“人少好吃饭，人多好干活”。干活的时候多个人，简直就像来了救星一样，尤其是割麦子老垫后的雪琴，她最开心。女婿帮忙干活是常事，可大家毕竟跟林加善不是那么熟悉。最放不开的是王秀芬和周桂花，她们始终把他当客人，不能怠慢一点。这刚进门，她们俩就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吃饭。家里没有一点荤腥，也没炸几个馍馍，如何招待客人？冯雪莹不在意林加善，但她懂得妈妈的心思。马上把她拉到一边，小声嘀咕了几句，王秀芬满意地点点头。她又跑到奶奶耳朵边说了几句，周桂花轻轻拍了她一把，这样自己做饭就有了底气。冯雪莹让雪琴去送凉皮，告诉她买两斤肉，再买两个西瓜回来，完事到地上来干活。周桂花还不忘叮嘱雪琴，“肉要买肥的，炒起来不费油，吃着也有味道。”看着她们一个个神神秘秘的，雪芝开起了玩笑，“干啥，说什么还背着我？”“我们就在说你的坏话。”冯雪莹调皮地眨眨眼。一家人说说笑笑地出了门。每人戴着一顶大草帽，冯雪莹还给大家准备了白线手套。冯德昌和王秀芬都怪她浪费钱，农民的手，生来就是干活的，戴什么手套。在雪莹的一再坚持下，他们才不情不愿地戴上。手套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保护手，不管干什么活都要爱护自己，这是冯雪莹这一世才明白的道理。爱护自己，爱护家人是她以后要走的路。再说一对手套没有多少钱，能够给自己带来好处，那就买得值。割麦子时，大家默认一人一行，把自己伸手能够到的都割下来，快速往前走就行了。这种时候就不分男女了，它不是纯力气活，需要灵活度和速度。家里割麦子最快的人是冯雪芝，她割得又快又干净。走过一趟，身后几乎没有遗漏的麦穗。冯德昌拼着劲才能紧紧追上她，但他速度上去了，就没有那么干净，还得回过头来收拾麦穗。冯雪莹力气比姐姐大，但割麦子拼不过她，总觉得蹲着或半猫着腰都走不快。林加善第一次见雪芝割麦子。没想到，她瘦瘦的身体居然这么能干。为了跟住她，他自动把右手边的麦子让给雪芝，自己割了窄窄的一行。等他气喘吁吁到地头时，人家已经坐在那儿休息了。这就是割麦子最有趣的地方，大家你追我赶地往前走，一趟一趟割过去，一块地也就快完了。“秋老虎”的威力不能小看。几趟下来，他们都汗流浃背，衣服全部湿透了，黏糊糊地贴在身上。冯德昌和林加善索性脱了衬衣，穿着背心，光着膀子在割。日头太毒了，坐着不动都流汗，更何况干力气活。他们一个个口干舌燥，肚子也空了。大家轮流拿着塑料桶喝茶，明明早上装的是凉的，灌进嘴里却有了温度。他们坐在田埂上，拿下大草帽扇着风，头发都湿哒哒地贴在头皮上。大家啃着干馍馍，吃几口就一口茶。之前一直忙着修渠，没时间做馍馍，家里只有白面干粮，还是干的。雪莹和雪芝边吃边聊小妹的糗事。她是家里割麦子最差的一个，每次只割自己正前方的一点，左右的都不管。即使这样她也追不上任何人，什么时候都是垫后的。来回几趟后，她就开始哭。哭着也不耽误割麦子，割着走几步，就停下擦一把眼泪。等她一趟出去，眼泪混着汗水被她不停地擦，整张脸都是花的。姐妹俩边说边笑，其他人也跟着大笑。好不容易把笑收住，雪琴抱着个大西瓜来了。大家笑得更厉害了，完全停不下来，林加善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不明所以的雪琴说：“你们笑什么？说出来我也笑笑。”“说出来，我怕你哭！”冯雪莹忍着笑说了一句，又止不住地大笑。雪琴知道他们没说好话，就气鼓鼓地切西瓜，“好了，吃西瓜吧。”这个年代的西瓜是稀罕物，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它身上了。一刀下去，鲜红的瓜瓤立刻呈现出来。雪琴把切好的瓜送到大家手上，唯独不给雪莹拿。她知道刚才肯定是二姐在说自己的坏话。冯雪莹笑着说：“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再给大家讲个笑话？”雪琴拿着一片瓜，麻溜地递到了二姐跟前，王秀芬看着这俩活宝，笑着摇摇头。西瓜都是自然熟的，咬上一口，又甜又多汁，比喝茶解渴多了。不知是因为成熟，还是品种问题，这时候的西瓜籽特别饱满。他们吃西瓜把瓜子吐出来，还能嗑瓜子，晾干了更好吃。最后一步就是拿西瓜皮洗脸。满脸的汗，拿瓜皮一擦，清爽又凉快。不过，干了会有点粘。擦完脸，冯雪莹往远处看去，到处都是一片金黄，每家的田埂上都坐着几个人，美得像一幅油画。突然，她发现不远处有人正在割麦子，一看那笨拙的样子，想都不用想，一定是田广文。雪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瞬间就明白她看的是什么。她挪到雪莹身边，对着她的耳朵小声道：“还惦记着呢？”她耸耸肩，表示没有。她确实有点感慨，但也只是为自己。上一世自己没少出现在他家地里，而且像块狗皮膏药一样，被张月娥赶都赶不走。在村里人眼中，她是个笑话。在田家人眼中，她是一块破抹布。她竟然笑了一下，笑那荒唐的过往，也笑如今的新生。雪芝轻轻地说：“我还不了解你。”她拍了拍雪莹的肩膀，眼里流露出对妹妹的心疼。是他田广文没眼光，田家人没福气，这么好的姑娘一定能嫁个好人家。：（）重生八零，我带全家走出村